鸣。昭玄帝的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般沉闷。他的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仿佛可淬炼成那令人胆寒的淬毒银针,只觉这世间一切都要在他的怒火下颤抖。就连御书房中青铜地漏滴落的水珠,也仿佛沾染了那股寒意,一滴滴坠下,像是奏响了一曲冰冷的乐章,宣告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直至那日,顾驰癫狂的尖叫仿佛一道锋利的利刃,无情地划破了这凝固已久的压抑空气。那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癫狂与绝望,让这看似平静的长安城瞬间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昭玄帝静静地伫立在宫中,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与顾驰儿时的点点滴滴。那些纯真美好的情谊,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穿透了眼前的重重迷雾,在他的心底泛起了丝丝涟漪。最终,这份儿时的情谊还是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让他下定决心,再给顾家一次机会,期许着这个家族能有改过自新的可能。
昭玄帝的忍耐已至极限,而顾家却依旧沉浸在权势的幻想之中,不知大厦将倾。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家的骄纵之举愈发不可收拾。
承平二十七年仲春之末,顾宇珩娶妻苏氏,顾府尚留喜气,红绸未卸。一宴之上,顾远山之正室何氏忽然摔杯于桌,鎏金酒樽与青玉盏撞击,脆响声中,她扬眉高喝:"商门之女也配入我顾氏宗祠?"满座朱紫贵胄倏然噤声,唯有廊下铜铃被风惊得乱颤。
何氏广袖翻卷如云,指尖直指堂前新妇:"我顾家百年簪缨,纵要续弦,也该求娶琼华公主这般金枝玉叶!"此言既出,席间银箸坠地声此起彼伏。
帝摔九龙玉盏,怒极而笑:"好个顾家!倒替朕的掌上明珠做起媒来!" ? 阶下跪着的暗探额角渗血,龙涎香混着血腥在殿中翻涌。檐角蹲兽投下的阴影里,萧寒川抚摸着绣春刀鞘上的狴犴纹,唇角勾起冰冷笑意。
残烛在宣纸上洇开一滴血泪,帝王将未写完的诛诏折成纸船,任其漂向沉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
窗外梧桐叶落时,十二匹黑驹驮着染血的密匣奔向边关。
"明珠蒙尘,焉能不拭?"顾远山摩挲着袖中密报,烛火将年迈将军眉宇间的戾气映得狰狞。子时三刻,镇国公府的狼首旗突然无风自动,二十八盏长明灯齐齐转向皇陵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