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娅娅,是沉家对不起你。”

“...没有,真的没有阿婆。”连织道,“你看我这么多年一个人都活得特别好,就不会像是那种会被别人随便欺负的人,其实我今天挺感动的真的。”

眼眶一滴泪滑落,她眼睛望着虚空,像水也像月,“大概习惯了这么多年遇到什么事情都自己处理,所以今天看着外婆,妈妈,还有...弟弟,都在维护我帮我讨公道,其实我真的很感动,那种感觉是之前从来过的,好像终于有了后盾....”

“傻孩子...”梁老太太摸摸她的脑袋。

连织也没有再说话,大抵是泪落得太多,连张口都是哽咽。

她悄无声息地抹掉,却有更多汹涌地落下。

她曾咬牙切齿发誓要沉希以牙还牙,如今沉希骤然没了沉家庇护,想无声无息杀掉她易如反掌。

大抵等这天太久太久了,如今骤然实现,百感交集涌上心头。

她曾以为自己会很痛快,可不只是痛快,还有悲恸,空落。连织想起上辈子入狱那段日子,为妓时,染毒时....还有无声无息沦为一抹亡魂。

大概死的时候都没人会在意她。

无论她如何报仇,过去种种痛苦都发生了,也终究只是她一人记得罢了,无人懂得也无人诉说。

她呡紧嘴唇,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

房内悄无声息,只有微黄的灯光源源不断地扩散。

门推开了一道缝隙,沉祁阳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灯光如薄雾覆盖在他深邃的面容之上,也衬得他深黑的墨瞳如同火苗般荡漾,安静如斯。

他常以吊儿郎当示人,或顽劣不经事或野性浪荡,但没有一次只静静地站在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像棵岿然不动的参天大树。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婆孙两,她伏在老太太的肩头,明明如此亲密的动作,却有源源不断的泪从她眼角滑落,沾湿枕巾和被子...

她甚至咬住指甲提防哭音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却从不间断。

沉祁阳从未见人那样哭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人诉说,只能默默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今夜风雪寂停,几丈高的雪层消弭掉所有的声音。

他明明未听见半丝哭腔,眉头却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

一阵突入起来的窒息,不知道谁的心脏被紧紧攫住。

弟弟的情感线来了,请飞速飞速。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