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楚很快回道。
[地点?]
[民南路旁边公园的第三颗柏树,十五分钟能到吗?]
[巧了,我就在这附近。五分钟。]
连织将保温的咖啡挂在树枝上,踩着高跟鞋缓缓走远,街角的阿姨在卖红薯,飘来的气引人垂涎,而即使冬季,公园里遛弯的人也不在少数。手机里这时传来车子楚的消息。[焦糖拿铁,谢了。]
连织会心一笑。
还是不见面。
陪伴她整整三年多的老朋友,她或许家庭富足,从小就古怪精灵爱钻研,或许车子楚也是她的化名,在生活中她们可能以其他身份碰过面。
但那又如何,她珍重,也并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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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
陪伴在墓碑前的柏树在霜雪天呈现出雾凇的奇景,雪天路滑,冬天来拜祭的人就更少了。宋亦洲将百合放于孟礼贤的墓前,另一束放在她旁边崭新的墓碑上。
霍家几乎绝代,霍尧的葬礼还是几个朋友看在生前那点情分替他筹办,墓碑上的照片还是高中时的意气风发,没有后来的突生变故,那股吊儿郎当便藏在碎发后的眉眼里,嘴角微勾便显得很坏。
“我不会替她去原谅你,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宋亦洲蹲下身,看着他。“但我永远感激你阴差阳错将她送到我身边。”
面具戴久了人会腐烂。
宋老爷子不能将他弑兄的真相昭告,于是选择永远埋葬这个秘密折磨他,他永远只能游离在各种感情之外,在他人企图窥探他的内心时冰冷而审视,竖起高墙,那些种种危险的信号来自他体内,让他如落败孤零零的动物永远只能自舔伤口。
可这时候,她来到他身边。
那些挣扎啊,扭曲,甚至不可言说的阴暗最终汇聚到一个叫做宁静的地方。
他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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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楼。
陆野到门外的时候正好遇见贺仁来的秘书,他放低声音。
“先生好像生了挺大火气。”
陆野沉默点头,表示知道。
他进门的时候,贺仁来正在下棋,他不需要对手,政界错综复杂的心思往往在一盘复杂的棋局之后渐渐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