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了解贺玺吗?知道真正的贺璧去哪了吗?”他一手提拉着项圈,一手掐起她的下巴:“你这么蠢,被人弄死都不明不白。人家冲继承人来而已,猜猜你自作聪明带着我们的儿子瞒天过海会有什么好下场?会不会被扔进海里?”

“咳、咳……”沈琼瑛体力不支,却忍不住反唇相讥:“‘我们的儿子’?这么多年,你除了一出现就打击破坏,为小隐做过什么?反而是贺璧,一直照顾我们母子!你还有脸提儿子?!”即使那次被小隐误会暴打,贺璧也没还过手;反观沈瑾瑜,第一次照面就跟小隐打成一团,哪有分毫留情?她最留心细节,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能分不清?

“这么说,你想跟他一家三口?我没听错吧?”她的回敬简直戳中了他的肺管子,语气里对贺玺的维护之意分外明确,他阴森笑着,拖尸体一样把她拽离原地:“你做梦!!!”

这样的场景,梅芳龄无论如何不能再麻痹自己他们感情好。

她之所以支持两人在一起,是因为多年前雨夜看到了两人媾和,她一直以为女儿是被诱奸的,少男少女,都不算多懂事,谈不上谁好谁坏,有年少无知你情我愿的成分。

前不久看到儿女同居,还穿着暴露,也让她更愿意相信女儿是半推半就,只是有心结别扭着而已。

儿子还算出息,女儿未婚先育带着半大的小子并不好找下家,她也是为了女儿好才想撮合成全。

可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情人?仇人还差不多。

看到梅芳龄出现,沈瑾瑜虽说嘴上过分,动作间还是有了点顾忌,至少松开了她的项圈。

关起门来可以随意,并不代表他喜欢人前让她难堪羞辱。

沈琼瑛趁机再次抓住了立柱,言语也没了顾忌:“沈瑾瑜你这个畜牲!你玩你的女人!我过我的生活!你还想管我?你不看看自己配吗?你这个垃圾!烂人!再跟你我都怕得病!你真叫我恶心!你怎么不去死?你活该下地狱!”

她骂着骂着崩溃大哭:“十六年!我在云台十六年!从一无所有到今天……”她悲从中来,目光含恨:“我究竟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要投生到你们这藏污纳垢的一家人!要遇上你这个恶魔!我和我的小隐好好的!你一出现就逼我!还针对小隐!人生有几个十六年?你把我们全毁了!全毁了!!!呜呜呜……”

沈瑾瑜面无表情看着她哭,也懒得辩解,他已经腻烦了互相谩骂,俯身想把她扛起来。

梅芳龄听得满面羞惭无地自容,可事态紧急容不得她悔恨,情急去拦,盘子菜肴摔落一地。

沈琼瑛手腕脚踝不知是被碎瓷划伤,还是被菜汁溅到了,红彤彤一片触目惊心。

“瑾瑜你住手!”梅芳龄急了:“你姐受伤了,需要处理!”哪怕是菜汁,也是刚出锅的温度,女儿该有多疼?

她无比后悔,今晚不该任由沈瑾瑜撒酒疯骗人过来。本以为他口不对心嘴硬心软,酒后吐真言服个软,再加上自己从旁说和道歉,会获得小瑛原谅皆大欢喜。现在看来,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他不光是嘴硬,他是真的心冷。

老实说这么多年不怎么亲近,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了解沈瑾瑜。此时她从女儿哭诉的只言片语里拼凑了真相,完全不敢想象待人接物温文尔雅的瑾瑜,却一直在单方面逼迫女儿。她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发生过那么严重的矛盾。似乎是儿子有了人,女儿也有了条件不错的对象……现在再回想瑾瑜拒绝跟小瑛结婚的话,她才相信那是真的!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劝女儿跟儿子在一起!

女儿受到这样直观的伤害,她无论如何不能忍,发疯般上去捶打,可并不管用,她身材清瘦,杯水车薪。

哪怕她用尽了力气发狠攻击,沈瑾瑜还是逐一抠开了沈琼瑛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