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中,沉闷的碰撞,血铺天盖地,飞溅得到处都是。

“真好啊,都结束了……”她呢喃着。

从医院的床上睁眼醒来,她麻木的眼神对上沈隐浓情如墨的眼睛。

“妈!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他无限靠近她,把耳朵贴向她的唇:“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死了吗?”她怔怔地看向他,贪婪地嗅着他的发香。他们用了一样的洗护,可是他的汗液蒸发出了独属于他的香味,让她眷恋。

“别乱说,你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他越发心疼而自责,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有恃无恐要她要不够,才让她累到发烧晕倒说胡话:“妈,怪我……你就是太累了才会发烧吧,都怪我……”

他不该因为觉得她积蓄了疗程气色渐好就掉以轻心。

“对不起。”沈隐说着担忧地以头相抵,触探她的额温。

还好,挂过水温度早降下去了。只是人好像给魇住了似的,没什么活气。

他一边喂她喝水,一边解释:“你发烧晕倒了,有人把你送到了医院,是护士从手机通讯录通知我的。”

她恍恍惚惚喝完了水,又松开了手靠坐回床头。

原来是个噩梦而已……她安下了心,涌起滔天的庆幸,继而又升腾成了不可置信。

原来她已经厌恶沈瑾瑜到那个地步,希望他去死了吗?

可惜,她不愿那么惨烈同归于尽。因为她有了无论如何不舍得丢下的牵挂的人。

想到这她有些冷漠的眼睛里又染上脉脉温情,看向眼前恨不得时刻黏上来肌肤相贴的人。

直到她的手无意识插进兜里去摸手机,指腹一冰。

她打了个激灵,眼神骤然失焦。

沈隐又喊了一声妈,把她的手机递给她:“没丢呢,在我这里。”

她略微迟钝地接过手机,若无其事地塞回兜里,手机跟金属碰撞的声音使人清醒,她轻轻地说:“我想自己住。”

沈隐浑身一震,随即眼巴巴地看着她,贴着她蹭来蹭去,试图融化:“妈你不怪我吧?”他嫌少露出这撒娇的一面,脸上的冷清消失不见,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讨好。

特别可爱,就像是已经成年厮杀的头狼,回到窝里抖掉了一身威风,嗷呜一声化身家犬,仍然对着母亲兼伴侣摇尾巴。

一定要是母亲兼且伴侣,因为兼具了前者的恩威和后者的吸引。单是其中任何一个身份,他都腻不成这样,任性甜蜜着。

尤其是她最近无论生活中还是在床上,方方面面的纵容,让他贪婪弥补了这十六七年缺失的爱意。

哪怕是母爱还是情爱还是性爱,总之,他要很多爱。

她的给予和纵容使他犹不满足的,他就加倍去她身上索取,主动做出来。

她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脸:“宝宝,妈妈想自己住一阵,休养一下。”

沈隐看出她的认真有些意外,立马紧张慌乱起来,可惜在医院里人多口杂,他又不敢多说,只能死死抓握着她的手。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真的感到了后悔。

他原本不该自制力这么差的,可怪他被贪得无厌和嫉妒猜疑冲昏了头脑。

想到这,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乞求地看着她。

她有些心疼,对他温柔笑了笑:“其实不怪你,我最近失眠,你别想多了,你知道我有点老毛病。我想分开几天,睡睡懒觉。毕竟你每天早起晚归,也有点影响到我。”

沈隐心头一松,随即又缓缓下沉。

他已经渐渐知道,她因为当初被强暴的事,一度失眠噩梦,成宿睡不好觉。

是宁睿一直调理开导,才让她的情况维持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