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片刻像是在消化这个消息,面容淡淡:“哦,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信了,说不清什么滋味,见她不再提走松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含糊其辞编下去:“就最近……”
他做回正常人了,她应该高兴的,明明他只是做了她曾经期盼的事,可现在她只感到被背叛的愚弄,她轻描淡写遮掩着自己的怒气,声音里有淡淡的嘲意:“同学?短发?”
“唔。”他病急乱投医,尚且不确定自己是死里逃生还是饮鸩止渴,顾不上分析她话中要素,随口应付。
可听在沈琼瑛耳里却是截然不同。想起在周宇泽那里看到的照片,这就对上了。原本她那天醉酒,还以为看到的图象是否幻觉,现在想来竟全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中药熬好了,味道熏人,空气里溢满了苦涩。
两个人都沉默了,只余新闻联播字正腔圆的声音。
“你对她……也做那种事了吗?”她突然问。
沈隐头脑发懵,一时反应不及。他本是乱拳昏招下下策,没提防她一个劲问细节。词穷之余,随之而来的是不敢置信的希冀……
他目不转睛看向她,眼神一亮:“你希望我做了,还是没做?”
沈琼瑛在他的注视下如梦初醒,恢复了冷淡:“我只是想提醒你记得避孕,别用强动粗,我不希望被人家长找上门来。”
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忍耐,话语也充满了酸涩怨怼,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逃遁回卧室。
沈隐亦步亦趋,想去抓她的手臂,又因为顾忌撤了回来:“那……你不走了对吧?”
不,她更想搬走了。事实就是这么荒唐,她简直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收拾东西飞快而粗暴,像是要逃荒。
“你是不是介意?”他终于缓过神来,觉得她的态度有几分问题。难道她其实会因为他吃醋?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沈琼瑛像是被侮辱了,反唇相讥:“少自作多情,我纯粹不想看见你而已!”
沈隐一把按住箱子,不让她再往里填东西:“你撒谎!你之前明明没这么生气……”他没想到她还是要走,而且去意更坚决,慌得没底:“……不是说怕我才非走不可吗,那现在你还要走?”
沈琼瑛被他问得愣住。是啊,她为什么还要走呢?她刚刚在想些什么?
她好像对“女朋友”三个字应激过敏,脑子里不由自主发散,想到他会用看她那种灼灼目光去看别人、跟别人亲吻做爱体液纠缠,就感到一阵阵反胃。
她想哭。他骗了她,他再也不是她的狗了。
她连推带搡把他撵出了卧室,力道之狠把他吓了一跳。随后她摔上了门,靠在门背上抽空了力气,掩口干呕,眼泪无声汹涌。
他把自己扰得一团糟,为他流血吃药,甚至住进了医院,现在却幡然醒悟了!多么可笑啊!可是她没有立场指责他,因为他只是听从她放手了。眼下生气的自己才像一个笑话。
她生气沈隐的背叛,更生气这样贪心虚伪的自己。她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正直,没有那么希望他“正常”起来。
理智告诉她没有资格生气,可是身心却充斥着委屈。矛盾的情绪内外夹攻,提醒着她内心的种种自私和不光彩,使她更觉憋屈苦闷。
尤其是想到他跟人接吻的时间,越发觉得自己可笑:他跟别人暧昧的同时,还来招惹强迫自己;把自己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反而弃暗投明全身而退了。
她狠狠擦去眼泪,被报复的快意和割裂的决绝支配着,那条“我愿意”不假思索发了出去。
是,她不会走,她就要在这里,让他看到她一切如常,一样过得有滋有味。
等冷静下来有心撤回,然而宁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