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让小桑偿还？”

门外的小桑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只是微微探出个脑袋，两只眼睛黑葡萄似地，黢黑光亮。忽地窥见我们正在看他，又忙缩了脑袋，没了影。

拿什么偿还？（3）

我轻轻笑起来，用手背敲了一下木桌。

桌上的茶碗腾了空，褐色的茶水斜斜泼出，水花飞溅。我素手一扬，抵住茶杯底部，顺着水花的方向弧形伸展。水花作散，滴水不漏全部重回了茶碗。跌宕起伏了一阵，归于平静。

呷了口茶，喉头间清爽甘甜。我道：

“自然如此，那便用青衢玉珠来还如何？”

冉幕行的脸已经白的和纸糊了似地，用手扶着额头，汗溶溶道：

“这……原来你也是为了青衢珠而来！”

我颔首，落了茶杯：

“人和东西，只能选择一样。当然，你也可以不要这十万两白银，不做选择。”

冉幕行垂了眸，看了那茶杯一眼：

“不做选择……你便强行来取，是么？”

“冉公子果然蕙质兰心。”

我悯笑，手指沾了水渍，在桌上画着圈圈：

“既然知晓，便自己做了选择吧。”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昏暗无光。

冉幕行的呼吸急促而薄短，他道：

“焰璃圣子和巧姨便在隔壁……姑娘这么做，就没想到后果？”

“呵。”

我失笑，俯身而起。渡步到男子的身旁，伸出手指，轻撷垂落腰际的一丝顺滑，放置手心把玩了数次，漠然道：

“就算是有了后果，又如何？冉幕行，我才刚夸了你不久，怎得就变得蠢钝了？”

冉幕行呼吸骤止，轻道：

“你……青衢玉珠不能给你……”

“呵呵。”

我闻言作笑，晃了晃脑袋重新塌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眼睛里却透着薄寒：

“冉幕行，小桑和青衢玉珠你都不愿给，那打算是用何来偿还？”

“我……”

冉幕行默然，思忖了片刻，汗如雨下：

“我……我愿意代替小桑。”

“代替小桑？”

雨潺潺，青光灼亮。我伏在桌上，嘴角不经意间轻轻勾起：

“冉幕行，你说的可真是轻松。你那副面貌不过是中人之姿，小桑比你不知漂亮多少倍。我若是真要了你，可就不只是吃亏一点点了。”

拿什么偿还？（4）

小屋内一灯如豆，暖黄色淡。

偶过电闪雷鸣，黑白交错间，鬼魅丛生。

冉幕行一袭青衣萧瑟，蒲柳之姿，面如天际被雷劈开的一道惨白：

“幕行……幕行知自己貌不惊人，但只求姑娘能够网开一面，放过小桑罢。”

我绕过头看了他一眼，话带讥讽：

“你倒是挺会关心他人的么……不过可惜的是，本王对你没有半分兴趣。你还是乖乖将青衢玉珠交出来吧。”

话落，我中指扣起茶盖，一道劲风掠出，打向冉幕行的额头。

冉幕行一声惊呼，捂住额头，却在指缝间遗落下青色的玉珠。我见状一脚踢过，玉珠蹦起，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在了我的右掌。

“你！！”

冉幕行两颊飞出红晕，却是气极，目光咄咄看着我，倏忽间伸手欲夺。

我腹笑，趁着他伸手之际，脚尖点到他的侧腰。冉幕行顿时身形一委，化作海棠花落软塌下去，面色间已是一片决然。

又是一瞬，我拉过他的玉臂，往身上一揽。冉幕行就此复而骤起，身形前倾，与我撞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