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嘿嘿一乐,索性转过脑袋冲外面喊道:
“美人儿!她醒了!还不赶紧进来看看?!”
身上暖暖的,完全不像泡过海水的滋味。我虚眼朝外看去,但见门口走进一个窈窕的身姿,白色丝质袍,月蓝色流苏腰间摇曳,穿着同色鸢尾花刺绣雪靴,只是上面还粘了几根黄白鸡毛,有些不和谐。
那人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纤巧巧莹指落下,弹了弹,鸡毛消失不见。
我吸了一口气,发现屋子里还烧着熏香,丝丝袅袅,和那人一样媚的不像话。
想到这,又有些发怔
我何时觉得他媚了?
“醒了?”
亚伯端了汤碗进来,轻瞥我一眼,施施然舀了一小口,放置唇边吹了吹,又递到我的面前:“喝吧。”
我恍恍惚惚喝了一口,望着他,眸子清朗起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逸儿呢?”
亚伯手一抖,浓香鸡汤洒到床单上,他不紧不慢的拾起抹布来擦,这才淡淡说道:
“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另一拨黑衣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逸儿为了护我,便心甘情愿被他们带走了。”
魅影宫迷(6)
我凛寒笑了一声:“心甘情愿?”
亚伯怔了怔,看了我片刻,眸光掠过怜悯,又转而消失不见。只拌了拌碗中热汤,轻声问道:“你还喝吗?”
我猛一扬手“滚!”
啪嚓一声脆响,汤碗滚落地面,碎成五瓣。
亚伯望着手中空空模样,又深深凝望我一眼,叹了口气,俯身去捡那摔得稀巴烂的玻璃碎片。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华美身姿原地转了个圈儿,翩翩而去。
屋中一下寂静下来。
我面色阴沉望着盘腿吃着鸡腿的高瘦男子,只感觉额头青筋蹦起:
“你是谁?”
那男子悠然自得啃着鸡腿,满嘴油渍,笑得和花儿差不多:“我是你老子!”
我嘴角开始抽搐:“什么?”
那男子撇撇嘴,拿袖子擦了擦油渍:“你这人真没情趣,真搞不懂海儿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孩子,除了脸蛋,哪里都不像他。”
言罢,他身轻如燕,蹦到我面前,伸出油腻腻的双手捧住我的脸蛋,上下打量的一番,笑眯眯的道:“嗯,还是脸好看些。来,让叔叔我亲亲。”
一张嘴巴撅成鸡屁股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一拳揍到他的脸上:“滚”
他哎哟一声弹开,捂着脸龇牙咧嘴冲我道:“丫头,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眯眼看了他半响。
他弹弹袖子,整了整衣冠,满面春风的看着我。
我一语将他打入地狱:“不记得。”
他踉跄了一下,哭笑不得:“真忘了?在祭祀那天你也忘了?”
他做出一个饮酒的姿势来。
我思量了片刻,蓦地睁开眼:“你是那个黑衣人?!”
他点头谄媚的像只哈巴狗儿:“对对对!”
我道:“你也是三仙之一?”
他晃着肩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抖动着双腿得瑟道:“老子不像那个没良心的,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瑶澈!”
我忽然不说话了,只怔怔看了他好久。
瑶澈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也拿着眼瞟我,眸光澄净的不像个已经迈入不惑之年的男子。
魅影宫迷(7)
酝酿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们……和我父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瑶澈神秘兮兮地眯起眼,乐呵呵的道:“我倒是以为你不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