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抚摸上去,那股刻骨铭心的痛蔓延,仿佛从未愈合过。

薛嫄从未开口?喊疼,她需要痛意,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这座皇庙里,活着的人已成疯成魔。山林间的松涛声,是她们泣血的哭喊。

以文素素的本事,岂能不清楚皇庙是何?种情形。

文素素定是以为,自?己也会如她们一样,变得疯魔,才没动手?除掉她,想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惜,她舍弃一条手?臂,可不是为了变成疯魔,她会无比坚强,好生生活下?去。

薛嫄也不怕文素素会动手?,休想能瞒天过海。齐重渊没甚出息,沈士成一众老臣自?会盯着他,谨防着他受文素素挑拨胡来?。

木桶里的水逐渐凉了,薛嫄起身?,换上干爽的衣衫,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回到?卧房,青芜理好床上的被褥,从暖釜里倒了杯苦茶递给薛嫄,她一口?喝了下?去。

青芜接过杯盏收好,伺候薛嫄睡下?,暖釜的苦茶还剩下?一些,青芜口?干了,将暖釜的苦茶倒了出来?。

喝了两口?,青芜皱眉看?着茶盏,总觉着今日的茶,好似格外?苦一些。

最近天气炎热,苦茶下?火,她们都改喝苦茶。青芜虽嫌弃苦,还是将剩下?的苦茶喝了下?去。

青芜收拾了下?出来?,只觉着头晕晕的,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在卧房外?间值夜的塌上,拉起被褥搭在腰间,沉沉睡了过去。

月亮渐渐西坠,四下?变得黑暗,除了虫鸣鸟叫,万籁俱寂。

从禅房后墙,一道黑影爬上了屋顶,在屋脊飞檐上摸索了一阵,随后踩着软梯,从屋顶慢慢下?了地。

另一道黑影轻手?轻脚上前,两人一起,将手?上的东西,从墙与屋檐的缝隙中伸了进去。

黑影很快离去,搭着软梯翻出院墙,没入山林中,不见了踪影。

酷暑到?来?,树叶被晒得奄奄一息,鸣蝉都没了精神喊叫,齐重渊亦如此,每日都神色恹恹,嫌弃外?面太热,连大门都不愿意踏出一步。

太阳逐渐西斜了,承庆殿内昏暗下?来?,冰鉴冒着阵阵寒气。

殷知晦不禁抚摸着手?臂,转头四望,觑着齐重渊的神色,关心道:“圣上,好些朝臣都说,承庆殿最为凉爽,要多加件衣衫才受得住。圣上也要多加衣,仔细着了凉、”

齐重渊懒洋洋靠在高背椅中,双手?搭在胸前,唔了声,道:“朕不会着凉,从天气热起,朕就这般用冰,从未着凉过。朕只怕热,一热就提不起力气。”

最近齐重渊仿佛没睡好,脸总是有些浮肿。不过他胖了好些,除没劲之外?,也没见过其他的不适,殷知晦以为他是苦夏,便没再?劝,沉吟道:“雍州府何?金财已经被押解进京,雍州府的知府遴选,圣上得慎重考虑。”

丰裕行那边将雍州府各县的天气,庄稼收成情况,如实写信急递进京。雍州府有两个县开春时干旱了几?日,后面都补种了,粮食收成会受影响,却达不到?何?金财奏折中的地步,需要朝廷开仓赈济。

何?金财的奏折,将大齐现状掀开了一角,从中可窥见大齐太平的真相。

据何?金财的招供,丰裕行那边的反馈,何?金财是想着朝廷能赈济最好,赈济不了,能免除百姓钱粮赋税也不错。

赈济的粮食,有多少能到?百姓手?上,端看?地方官员的良心。

朝廷免除百姓钱粮赋税,当?地官府可免可不免,适当?收取一些,百姓不至于妻离子散,他们就不会反抗,比起直接横征暴敛,要高明数倍。

地方州府大多都雍州府这般,中枢离得远,比起皇帝,地方州府官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