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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识破这一点,那她请教一下如何下棋,也不至于没有借口与他搭讪。
他从前不是?十分殷切,要他们夫妻上进读书?
宴散之?后,裴玄章听?侍从说起二少奶奶的去处,寻到这里时,见到的便?是?一幅美人春睡图。
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摆放规整,像是?她照着棋书重?新设的孤局,白子渐成合围,想要请君入瓮,吞并数枚黑子,但黑子却迂回包抄,反而?有吃掉白子的趋势。
但负责解棋的棋手喝了一点甜酒,困倦地伏在琴桌上,睡得正香。
乌木色沉,半截藕腕落在案沿,被月光照得霜白一片。
红麝只是?去拿琴和琴谱,没想到娘子摆过棋后自己先困得不成,她想给谢怀珠用斗篷罩住头脸,轻轻唤她起身?,却没想抬头就?瞧见了世子。
她连忙要将谢怀珠唤醒,却被世子示意退到一旁,只得先去望风,挡一挡可能会过来?的下人。
但她的娘子又不是?真想和世子私会偷/情,这算什么事呢?
谢怀珠被斗篷闷得呼吸不畅,隐约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吸入凉风的一刻挣扎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下一刻她不能自控的手臂就?被一只手抬起,搭到了这人肩头。
“困了便?回房去歇,怎么寻这个地方消遣?”
裴玄章见怀中的人“唰”地一下睁开眼,澄澈明亮,以为她清醒过来?,然而?轻轻叫了两?声韫娘,她竟没有半点反应,呆呆地看着他。
和醉鬼讲道理是?不可取的,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将她微微蜷缩的身?体用一臂托住环抱,抚毕她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眸,低低道:“那就?睡罢,我送你回去,不要吹了风。”
指望她的侍婢将人送回,实在有些?不切实际。
“我不要睡觉,郎君,我还要等人呢。”
裴玄章面色微沉,语气却柔和:“韫娘在等谁?”
谢怀珠使出吃奶的力气拍了拍他的肩,要他坐下来?,等裴玄章顺从她的意思坐下,才努力皱起眉头看了他几眼,但也没瞧个明白。
这样温柔地唤她韫娘,应当是?她的夫君。
她很生裴玄朗的气,平复了几回呼吸,到底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去,拉下斗篷遮脸,闷声道:在等大伯,不等你这个负心汉!”
人家生病至多只是?发?发?脾气,他怎么能生出这种荒唐的念头?
又是?酒、又是?琴,还要摆棋局,裴玄章微怔,随即莞尔一笑,稍有些?歉疚:“前面脱不开身?,是?我来?晚,辜负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