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叫戏班子上来,给你唱《紫钗记》。”
他顿了顿道:“只唱前半段就可以,韫娘如今身?陷囹圄,或许听了还会感同身?受。”
就这段戏而论?,他才?是那个面目可憎的当朝权贵,不但?棒打鸳鸯散,还将?她占为己有?,甚至是当着?弟弟的面。
谢怀珠对这段戏不是十分熟了,她曾经想去兄长的书房借阅《霍小玉传》,却被?他给按在桌案上……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谢怀珠想起来就有?些恼,道,“我又不是真的响马。”
裴玄章颔首,他毫无愧色,平和?道:“韫娘要?是不想在船上撞见二郎,还是安安分分做女囚为宜。”
他瞥过那曼妙躯体上的道道锁链,流露出些许欣赏与?满足,俯身?轻吻她的唇:“我请了医师随行,这两日好生?养一养,等靠岸的时候再陪你出去散心?。”
她身?上还扣着?特制的铁锁金环,被?他掳来强求,还要?被?检视身?体,同女囚有?什么?区别?,谢怀珠瞥了一眼他稍有?些凌乱的官服同地上的铁鞭,脸上微微一红,低低道:“那尚书不许穿这身?衣裳,搅得人心?乱得很。”
裴玄章不曾想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稍稍迟疑片刻,温声道:“我回去就更衣,韫娘,帮我穿一穿好不好?”
他的官服半敞,不会很难穿戴,谢怀珠既然答应同他试一试,没?理由不肯做这点小事,只是伸手整理他里衣时,摸到凹凸不平的伤疤,还是想缩回手去,然而却被?他按住,反而将?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
“韫娘还是会觉得很丑?”
裴玄章观察她面上神色,略有?自惭,然而却要?她的手掌贴得更紧,低声道:“我去问医师讨些祛疤的膏药,只是过了许多年,未必能恢复如初。”
谢怀珠仰视他,轻轻摇头道:“阴天下雨,会不会很痛?”
他身?上不但?有?刀剑痕,也有?贯穿伤,但?即便是父母,也很少见过这些疤痕,裴玄章恍惚片刻,抚了抚她的发,柔和?道:“有?了韫娘,这点痛是不怕的。”
谢怀珠面上霎时嫣红一片,低低责备道:“什么?时候变得像二……油嘴滑舌!”
……
这一日船上众人皆比往日忙碌,唯独裴玄朗和?李秋洛被?隔绝在事外,李秋洛是做惯农活的,旁人忙碌,独她偷闲,这可令人受不了,听小兵说起那女贼的事情,晚间便主动请缨,想去看管这个女子。
她年轻力壮,又是女儿身?,做这活计很是合适,然而这位兵部尚书却一笑了之,反而十分不悦地瞥了裴玄朗一眼,似乎责怪他将?机密泄露给外人。
之前裴玄章也偶尔与?他二人共餐,然而这几日他神情阴沉,旁人亦不敢多言,今日多了些温和?,李秋洛自知逾越,只能坐回去,略有?些难堪。
她与?裴玄朗未有?名分前还能有?说有?笑,可被?他兄长强硬定下婚事,两个人相处反而不自在,很少说话。
乡下只是很少有?读书的机会,她并不是傻,也知道他还在惦念那个抛弃他的前妻。
换作从?前她会同情他妻子变心?之快,温言宽慰,可现在她处于未婚妻的位置上,见他虽然勉强接受这桩婚事,却对自己十分冷淡,并不想哄他。
裴玄朗无意去想她这些小女儿的纠结,他今日心?情烦乱,竟有?些像是韫娘每月小日子时的坐卧不安。
这同兄长将?他隔绝在机密之外的冷落无关,但?这情绪却是从?那时而起。
他携了一壶酒,想寻兄长对月共酌,说一说心?里话,可兄长晚间只吃了几口菜,就称有?要?事,先?行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