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冰凉的手按住了乘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来,说:
“盖着吧,娘亲不冷。乖孩子,以你的文采,替别人抄书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可别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再说了有爹娘在,怎么能苦了你呢?你呀,好好念书,好好学习,爹娘以后要仰仗你呢!”
沈若翡听到那娘亲的话,心头有些不太舒服,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好似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心头一样,有些发闷。
这时候,沈若翡忽然听闻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他一愣,看向了皱着眉头靠在床上抿着嘴不说话的许乘风。
这声叹气是从他这里传出来的吗?
可沈若翡不曾见他开口,听错了吗?
就在沈若翡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许乘风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羞愧且压抑: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的文采也是一般。我背着你们托别人卖诗本,一页都卖不出去……”
沈若翡的心,更沉闷上了几分。
随即夜幕缓缓降临,许乘风的爹面色灰败的提着一些吃食和药回来,他看起来很是疲惫,沉重的木柴压弯了他的臂膀,让他不像之前那般年轻了,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给许乘风端过去吃的饭菜时,瞧见了许乘风的那杆用秃了的毛笔,“乘风的笔好像要换了。”
沈若翡明显看到许乘风的面色一绷,他立刻抬眼望向自己的爹,“不必要,这杆笔还能用。爹,你别花无谓的钱!”
他爹却笑说:“这怎么叫无谓的钱?历来有文采的文人墨客,谁用的笔不是最好的?以后我们乘风也是要做大学问、要出人头地的,这怎么能省?”
他娘也笑着说:“是啊乘风,不能苦了你!节衣缩食也得给你买啊!”
许乘风苍白的脸上眉目紧皱,他急了,一把抓住了爹的衣袖,“真的不用!不如多买些吃的穿的!”
爹娘却眉目舒展,展望未来,“现在爹娘吃住差些也无所谓,待到日后你成材了,还怕吃不饱穿不暖吗?”
许乘风紧紧的抓着爹的手臂,几乎是哀求一般的说:“别买。”
爹娘满口答应,可他们却说了谎。
画面一转,寒冬腊月的风雪在破败的房屋外呜呜作响,许乘风披麻戴孝的瘫坐在地上,娘亲还把自己的衣衫垫在他的腿下。
许乘风漆黑的眼眸满是呆滞,他看着草草用席子裹着的爹的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