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低头站在一旁,一副认罪的模样。
常管事叹了口气:“我这几日在外面忙着,原本以为你们两个人在家里好好磨合,好歹把这件事过去,谁知道一回来,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说着他摇头无奈地看着常轩:“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常轩跪下,充满歉疚地道:“爹,我让你费心了。”
阿福也忙跟着就要跪下,却被常管事拦住。常管事看了看这两人:“如今你们也别闹腾了,阿福如今身子像是要病,你好生照料她,我回头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如今先这样吧,今日的事儿,以后再慢慢说。”
常轩听到常管事提起这个,抬头看向阿福。她原本就发丝凌乱泪痕斑驳,再加上这苍白的脸色,看着的确是要大病的气象,当下忙道:“爹,那你去把孟大夫叫过来给她瞧瞧吧。”
他爹叹了口气:“我这就去,你在家里先照顾着她些,好好说清楚。”
很快,屋内只剩下常轩和阿福两个人,常轩还愣愣地跪在那里,而阿福则是虚软地靠在椅背上。
常轩看了一旁阿福一眼,小心地道:“你先喝点茶水吧,我去给你倒。”
阿福咬唇,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就是觉得身子没力气,想躺会儿。”说着就要站起身。
常轩赶紧站起来,上前就要扶住阿福,可是阿福却不想让他扶,用尽力气甩开了他的手。
常轩没想到阿福的气性,倒是愣了下,哑声问道:“你怎么了?”
阿福虚弱地苦笑了下,刚才在二奶奶面前,她不可能让自家夫君折损面子挨班子,适才在公爹面前,她也不可能太过得寸进尺,可是如今就他们两个人。
阿福扶着桌子,几乎绝望地透过纸糊的窗子看向外面那已然泛黑的天色,有气无力地道:“夫妻一场,你根本不曾信我,难道我真得是那种勾三搭四的女人吗?你觉得,我像是不安分过日子,弃了夫君攀高枝的人吗?”
常轩低头默默不语,良久才小心地看了阿福一眼,试探着上前,伸出手从后面搂住阿福。
阿福挣扎了几下,可是气力不如常轩,终究被他那样抱在怀里。
常轩叹了口气,将下巴靠在阿福柔顺的发丝上,墨黑的眸子里竟然也泛起了湿润,他喃喃地道:“阿福,其实我心里是知道你不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阿福闭上眸子,感受着身后那个宽厚坚硬的怀抱,哽声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之前不曾信我,又为何那样不着家。你这样,可知道别人怎么看我,可知道我心里……”她说到这里,哽咽到几乎说不出:“你可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常轩听着她这么说,心里也痛,想起那几日的种种,禁不住将阿福抱得更紧,嘴唇蹭过她流泪的眼睛,粗哑地道:“阿福,对不起,是我不好……”
但是我的确不够好,人家大少爷比我强多了。你若不是早早嫁与了我,他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呢……
阿福一听这话,早已干了的泪水竟然再次流下来:“我不明白,你既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为何又要这样做呢?”
她原本身子无力,如今干脆靠在他胸膛上,喃喃地道:“你还记得以前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要好好待我的,你却这样待我……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子有多伤人你知道吗?”阿福躲过他吻过来的唇,苍白地笑了下道:“还是说,你原本只是高兴时哄我开心罢了,根本算不得数的。”
常轩一听这话慌了,大手箍紧了阿福让她紧贴在自己胸膛上,掏心挖肺地道:“阿福,我说的那些自然是真话,我也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但只是,但只是”
他说到这里,犹豫了几下,终究有些难以启齿。
阿福垂下挂着泪珠的眸子,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