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涯察觉出氛围古怪,从地上的凌乱的脚步上看出有人,他手掌握住刀柄,迈步向前,笑声说:“没人么?没人鄙人就拔刀了――”
遽然刮了阵风,吹得梨树枯枝摇曳。院内荒草袭上袍摆,乔天涯利眼环顾,已经发觉着院内院外全部都是人。
“拔什么刀?都是熟人了。”屋内传出个颇为虚弱的声音,“兰舟,怎的不吭声呢?”
沈泽川眸中狠厉隐现,却生生笑出来,说:“二少,病好了?”
奚鸿轩在屋内裹着狐裘,瘦了好些,面色却十分难看。他端着茶盏,斜眼盯着门,阴恻恻地说:“不好怎么敢见你?好兄弟,你在这儿藏了大人物,怎的也不打个招呼呢!”
沈泽川哈哈大笑,抬手示意乔天涯退后,自己猛地推开门。门内灰尘惊起,一屋子的侍卫齐刷刷地看着他,都是刀已出鞘,映出一片雪光。
奚鸿轩坐在最中间,捏着茶盏。
沈泽川毫无惧色地跨入,说:“一傻一疯,算什么大人物?你要拿,与我讲一声不就好了?”
奚鸿轩笑不出,说:“若是齐惠连都不算是个大人物,那海良宜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兰舟啊兰舟,你藏得够深!永宜太傅亲自教引,哈哈!指望你做个皇帝么?”
“他都疯了,”沈泽川抽出帕子,不急不慢地擦着灰尘,瞟奚鸿轩一眼,“你怕个疯子?”
“我怕!”奚鸿轩突然摔了茶盏,“疯子教了条疯狗,咬得我猝不及防、血肉模糊啊!”
周围刀锋霍然逼近。
沈泽川一哂,说:“这话讲得好没道理,你要杀我,先让我做个明白鬼。”
“你是不是,”奚鸿轩阴声说,“跟萧二联手玩了老子?”
屋内气氛骤然凝结,阴影打在沈泽川的侧脸。他静了片刻,倏忽一笑,撑着桌沿。
“是啊。”
沈泽川端详着奚鸿轩,眸里漆黑,轻蔑又邪性地说。
“我敢这么说,你敢这么信么?”
作者有话要说: [1]:《殿前欢?懒云窝》吴西逸
第71章 诈局
气氛肃杀, 落针可闻。
奚鸿轩扶着椅把手, 在这让人心惊肉跳的氛围里反应迅速,他说:“真假混淆, 你又在抛迷魂阵!沈兰舟,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刀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沈泽川偏头睨着刀锋,“你大可一声令下, 取我项上人头。”
奚鸿轩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这对峙里,不肯放过沈泽川任何细微的表情。他虽然稳坐椅中, 心里却比沈泽川更加地着急, 然而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受沈泽川的影响, 就越是会被沈泽川的眼神和语气带动。
“我们好歹兄弟一场,”奚鸿轩皮笑肉不笑,“兰舟,如实交代, 我给你留个全尸。”
“杀人不过点头地, 你尽管动手, ”沈泽川说,“来啊。”
奚鸿轩手指紧紧抠在椅把手上,与沈泽川对视,但是沈泽川太镇定了,于是奚鸿轩说:“你就不担心齐惠连么?你死了,我就扒了那老狗的皮, 再把他卖给太后讨份情!”
沈泽川说:“你若是早二十年把齐惠连交给太后,她兴许还真能赦免了你此次的疏忽,可如今的齐惠连不值钱。他活着不值,死了更不值。你也是商行老手,做这么个亏本买卖,心里边舒坦吗?我看你是鬼迷心窍,病傻了。”
“齐惠连装疯卖傻罢了,”奚鸿轩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他夹着尾巴苟延残喘,为了活命,扮得可真像啊!”
沈泽川冷笑:“这个时候试探我?他就是个疯子。”
“他若是个疯子,你又是师从何人?”奚鸿轩伸颈,“昭罪寺让你脱胎换骨,六年前那哈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