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他伏案翻阅案件记录时,俞悦披了件睡袍就走了进来。这个赖床的家伙破天荒的一大早就扑通一声跪在厉子臻身边,一个劲儿用脑袋蹭他的袖子。
“主人,我肚子疼。”俞悦委屈地说。
厉子臻瞥了眼睡袍下光裸的身子,“快入冬了,你多穿点衣服,不必每次都裸着。”
俞悦气得胃疼,他裸着不就是为了让他看的么!
厉子臻这个工作狂现在对他一点性趣也没有,不是说好要摆烂,天天在家躺着么?怎么落到实际行动上,就内卷成了一个永动小陀螺?!
俞悦抱住他的胳膊,蛮横地说:“我不管,你抱我去被窝,不然我就跪死在这儿!”
厉子臻叹了口气,摘下金边框镜放在桌上。
自从这个小祖宗回家,他是一天也没体验过当主人的快乐。俞悦作妖、耍赖皮还喜欢磨人,为了时刻夺取他的注意力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可只要是人都会累,厉子臻偶尔也渴望俞悦能长大一点,体谅体谅他的不容易。而不是每次都将他的宠爱与关心挥霍无度,再拿来当做威胁他的武器。
厉子臻板起脸,侧过身凝视了他一会儿,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俞悦强撑着没有与他对视,可心里怕得没底。表面看起来自己耀武扬威,可若没了厉子臻的关注,他就还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垃圾。
俞悦害怕回到过去,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去探厉子臻的耐心底线。他明明自己说过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耐心很好。所以偶尔闹一闹,应该也没什么吧?
俞悦忐忑不安地捏紧了手指。
“谁教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完了,他生气了。
厉子臻挑起俞悦的下巴,望着这张让他又爱又气的脸。俞悦惊惶地眨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像小动物似的喊了声“主人”。
这一声满是委屈,刚刚还怼天怼地的人此刻又乖成了小绵羊。
“你知道我不喜欢板起脸来教训人,”厉子臻沉声说:“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不惹我生气对你来说很难吗?”
他还没有发难,俞悦的眼泪已经一颗颗掉落下来,厉子臻忽然有些烦躁。
“……对不起主人,”俞悦握住他的手期期艾艾地说:“我只是想你了。”
他一个星期都在忙工作,俞悦心里煎熬寂寞得要命,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想让厉子臻整天都抱着他,关注着他,给他爱和温暖。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俞悦深深愤恨着自己屡教不改的行为。
“别哭了,”厉子臻替他擦掉眼泪,宽阔的手掌轻轻抚了抚俞悦的头,“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不理解一件事。”
厉子臻的声音更温柔:“我养着你,宠着你,不打你,也不干涉你的自由和人生选择,像你希望的那样尊重你,为什么你每天依然活得这么惶恐?”
“俞悦,你到底怕什么?”
是啊,他到底在怕什么呢?
别的奴隶若是碰上这样一个好主人,做梦都能笑醒了。可他还不知足,一味向厉子臻索要那虚无缥缈的爱。
严格来讲,他的主人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只是偶尔会玩些BDSM的刺激游戏罢了。厉子臻是稀有物种,知道这种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他大概是太害怕失去这个人了吧,俞悦想。
越是在苦难里挣扎过的人,越是无福消受浓烈纯粹的爱意。
俞悦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让他不敢再说话了。
他趴伏在厉子臻的大腿上,乖得像只兔子。鼻尖擦过厉子臻的手指,他轻轻嗅了嗅,主人的手上还有钢笔墨水的清香。
俞悦伸出红润的舌头舔吻着他的手指和掌心,这是他表达乖顺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