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可以再看到他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坐在床底下,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嘈杂的人声。似乎还夹带着什么争吵的声音,我把毯子捂在头上,不想听那些声音。

“请问哪位是签手术同意书的担保人?快点过来一下。患者手术中脑血管突然爆裂,担保人在哪里,要紧急签字。”

“喂,你们医院在搞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时候找担保人有什么用处?还不快滚回去抢救,要是霍总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担保人签字都夷平你们!”

“你们要冷静,我们已经在尽最大努力抢救了。但是没有签字不能进一步血管缝合的。”

“担保人来了。刘总,现在怎么办?这要出事情的。不能继续隐瞒消息了。要不要提早通知一下霍家那几个管事的人还有公司的董事会?”

“通知个头,手术通共能有多少时间?都封锁消息那么久了,好不好的,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都给我在这里等着。”

我不想听他们说下去了,我缩在毯子里,努力忽略他们的声音,把头给牢牢埋起来。我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我吸着毯子上霍应的味道,眼前闪过很多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有在家里的,有在刘家村的,有在医院里的,有在周文诚家里的,我居然觉得自己正在慢慢睡着。眼前朦朦胧胧的,如同一个巨大的被污染的调色盘,是一大片的灰蓝色、灰青色和灰黑色。这是在哪里的情景?

这好像是梦,但又好像不是梦。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路上,头上是天空,周围是平坦的大地,远处是隐隐的山棱,周围的空气冷飕飕的。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我顺着道路往前走了几步。这不是,这不是十年前前往察雅的公路吗?也是霍应遇到车祸的地方。我着急起来,不能让他出车祸啊,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件事呢?我想赶紧顺着道路奔跑,一抬腿才发现,原来我仍然是那个毛绒玩具的身体,那样的小短腿是跑不起来的。

我只能顺着道路慢慢走路,我走了一会儿看见道路上有一个黑色的物体。我心头一惊,霍应已经翻车了,我加快速度走过去。这个情景和我十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那辆车子侧翻着,侧面的玻璃已经破碎,但是车里的光线却比那时候昏暗许多,我看不清车里霍应的情形如何。我只好趴在侧面的玻璃上,喊道:“你还好吗?你不要害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车里传来霍应幽幽的声音:“我让你不要离开我,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你每次自作主张地离开我,我都会很难受。”我回答道:“不会再离开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你撑着点。”我使劲想拽开侧面的车门,可是这一次和十年前不同,那个车门变了形,怎么也拉不开了。我急得团团转,使劲拍打玻璃。

车里又传来了霍应的声音:“你要是再离开的话,我一定立刻开着车离开,再也不会管你了。你要是不再离开的话,我就自己爬出来。”我忙回答:“好,我再也不离开了,你快点出来。”“你拉我一把吧。”“好。”我看到从侧面玻璃破损的地方什么东西伸了出来,我赶紧拉住它用力。有什么东西逐渐被我从那个地方拉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是一个胖胖的灰鹦鹉。它刚刚被拉出来,自己抖抖毛扇扇翅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向我。

灰鹦鹉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我赶紧推开他,继续趴在那里伸出翅膀往车里探:“你让开一点,我要救人。”灰鹦鹉掸掸翅膀,不可一世地踢了踢我的屁股:“我就是你要救的人啊。”

我在车里什么也摸不到,倒是那个灰鹦鹉拖着我离开了那辆车,它的力气很大。他说:“就要爆炸了,你在那里就等着被炸死吧。”果然,我们才离开了几十步远,那辆汽车就爆炸成了碎片。“不!”我一声惨叫,眼看我就能救到他了,为什么会发生爆炸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