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但是鉴于这个手术的危险性实在太高,我们还是想请您和签字人公证一下委托担保关系。请您体谅医院的难处。”
霍应点点头说:“那今天下午就请律师来公证好了。”
医生走后,霍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般手术的成功率才60%,他的情况还被医生归为特别不好的,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吧。他突然开口说话:“小凡,你为什么死了呢?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我跟你分了手还给你留了财产,把你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得好好的,根本就不用再担心你了。可是现在怎么办?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我死了,以后还有谁来照顾你?能照顾你多久?你以后住在哪里?”他给我准备了存折和房产,还有绝情的分手信,为的就是让我不要再记挂他。我静静地趴在他的床头,将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所以你一定要活着。不然我以后会过得很惨的。”
他中午去检查部做术前最后一次脑部CT。我坐在他的病床上玩手机,呵呵,霍应的脾气不好原来是有科学根据的。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都是脑部疾病可能带来的性格问题,这样说起来他对我的态度还不算是太差。我伸了个懒腰,目光偶尔扫过在床头柜上的那个透明文件袋。我发现那个文件袋里的最上面的那封病历在每行汉字下面还有一行扭扭曲曲的符号一样的文字。这是藏文!那封病历的汉字写着“藏族自治区察雅县公立医院”。我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十年前霍应在西藏进医院的那一次就是为了在下冰雹的时候开车回来找我,后来医院里的护士说他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下心来了。但是那次的事故和他现在的病症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提交给现在手术的医院?该不会是……?
我打开了他的病历袋子,把病历都倒出来摊在床上一本本看。那本藏文的病历是日期最早的一本。他当年车祸的病症只有轻度头部受伤和头部静脉出血,住院了一个月,身体康复得很好,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地出院了。但是四个月以后,他经常感觉到头晕恶心,开始以为只是感冒或者吃坏了东西,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脑部已经出现了脑萎缩的迹象。他没有这样的家族病史,不可能是遗传,而且脑萎缩的发展程度也和四个月前的车祸时间十分吻合,被确诊为由车祸事故引起的脑萎缩。此后他吃了九年的药控制病症,定期检查,但是病情仍然有缓慢发展的趋势,直到近一年前他的病发生了快速恶化。
当他检查完回到病房里的时候,看到了一床的病历卡和一个坐着发呆的毛绒玩具。他在我身边坐下,并排搂着我。他说:“都是你害惨我的,所以你得赔给我一辈子,不能退不能换。什么离开我啊分手啊,你想都不要想。你听到了没?”
我把自己圈起来,并不看他只是望着对面的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当初提出要和我在一起,其实就是想报复我对不对?所以才会经常对我又打又骂,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他俯身把脸颊贴在我的肚子上:“我向你悔罪好吗?请你听完我说的话。一部分原因的确是这样的。要不是你非得下车去,我犯得着回去找你吗?我是自愿这样做的,你后来又救了我,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但是我心里总是忍不住怪你。我在搭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没有哪个人像你一样傻乎乎的,我明明刚刚才把你的钱拿走还把你的包锁在无法打开的柜格里,可你一点也不防备我,一路上小鸟一样高兴得叽叽喳喳,我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给我剥木菠萝吃,还笨笨地在我的车上睡着。我本来是想送你回去的,看到你就那样安安心心地睡在我的旁边,我心里就痒痒的,不想把你送回去了。我跟你在一起能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其实遇到你之前,我已经把那条路开过一遍了,不过觉得景致不错而已,跟你一起开的那一遍才是真的很快乐,这种快乐不是来自于周围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