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以后,我摇下玻璃,对着留在原地的周文诚挥手告别,直到转弯以后看不到他了。一路上我和樊清致没有说话,因为我们两个都没有那个心情。到了别墅以后,远远看见里面客厅的灯已经打开了,门也没有关上,显然霍应已经先到了。樊清致打开车门让我先下去,他要先去地下车库停车。我抱着我的盒子,先推门进去了。霍应并不在客厅里。我抬头一看,别墅二楼的走廊已经重新粉刷过了,楼梯也修好并换了新地毯。我扶着楼梯,慢慢往楼上走,主卧还没有完成装修,门也是开着的。
我站在主卧的门口,静静地看那个我在世界上最心疼的人,而那个人正在伤心地痛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霍应流泪。霍应正跪坐在阳台上,怀里死死地搂着樊清致买的那个灰鹦鹉君。那个灰鹦鹉自从火灾以后一直在阳台上。霍应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哽咽地说:“为什么会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不会动了?”他又使劲地摇了灰鹦鹉好多下,拼命地亲吻它,和它说话,把外衣脱下来裹在它身上并把它抱在怀里温暖它,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灰鹦鹉仍然是一动不动。
霍应看上去确实清瘦不少,上次他已经很瘦了。现在颧骨更加高出而眼睛更加凹陷了。在这样不冷的天,他戴着一个淡蓝色的绒线帽在头上。以前我给他买了绒线帽,无论多冷的天,他都死活不肯戴。我知道他现在头部有问题才戴的,心都快碎了。他只顾抱着灰鹦鹉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颜色也变成灰色了?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带你回家,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无论怎样困难,你都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希望。”我靠,这是我想对霍应说的话,居然被他抢先给说了。
这时樊清致也上了楼,他看看我,又越过我往卧室里看了看,说道:“怎么都在二楼啊?”
霍应一听到樊清致的声音,顿时怒吼道:“樊清致!你到底把小凡给怎么了?”
霍应大概从来没对樊清致说过重话,樊清致被霍应这样一吼,吓得倒退了一步,险些踩到我:“没,没怎么啊,我一直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霍应顿时发飙了,抱着灰鹦鹉逼近樊清致:“什么好好的?都不会动了,这叫好好的?要是他救不过来,我就让你陪葬。你是什么时候把他掳来的?你为什么要把它掳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