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我不掩饰自己的眼泪,但尽量表现得坦然。我估摸着她是要走了,她和林成建没有孩子,也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林成建一走,那一切就都中断了。
我故作轻松地问她“悦悦呢?”
“在房间睡觉。”她走到我身边,陪我一样缩在角落里,我抱着膝盖蹲着,她则是坐到了地上。
她看到了我手里的照片,轻轻抽了出来,我没有拦着她。她问我是不是想妈妈了。
我没有回应。我甚至有点希望她快点把话说出口,让这一切做个了结。等待靴子落地的过程对我而言就像是尖刀在凌迟。
要真说有什么舍不得,我舍不得陈芳,也舍不得陈谨悦,最舍不得明明握不住也抓不牢的,甚至不属于我的一点家庭的温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旁人来说唾手可得的幸福,离我总是这么遥远又轻而易举地消散。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爱是牢靠的,更不觉会降临在我头上。我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水泥地上。
陈芳伸手去抹我的眼泪,我变得有些抗拒,我觉得这些都太残忍了。
她把相片塞回到我手里。我轻飘飘地接住这张纸,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