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生日那晚,她们在房间里的那场对话。

陈谨悦看到她穿着黑色的毛衣和宽松西裤,头发好生夹在脑后,像准备出门的样子。她向前走,关上房门,把行李箱留在墙角。

她时隔多日又一次和林韵声对望,她一步一步走近她,每一下都像踩在自己心上,直到她站在林韵声身前。

熟悉、陌生、受伤、疲惫所有的感觉都杂糅在一起从眼前人的气息里散出。最要命的是冷淡。

她突然有些慌了,她问:“你这几天还好吗?”

林韵声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她,没有说话。而她不说话,陈谨悦便不敢动了,只是悄悄红了眼眶。

“明天走吗?”她的声音很低,语调没有起伏。

“嗯……”

“为什么一定要来呢?” 说这话时,她把头低了下去。她看着自己的鞋尖,面前是妹妹的白色帆布鞋。

“我有话想和你说……”

林韵声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时间,说:“好,不过我半个小时后要出门。”

陈谨悦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她在工作场合的访客,没有了占据她私人时间的资格,也丧失了讨价还价的权利。

然后她听见林韵声很无奈地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三天前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林韵声……”

“对不起。” 她的眼睛又止不住地漫出水气,而对方看见了却没有安抚她,更让她觉得难过。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小谨,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与陈芳所说的话如出一辙。

不需要感到抱歉。

“我不知道半个小时够不够,可能不够吧,你很着急吗?你要去哪里?”

林韵声又是沉默,好像不愿意她参与进来。

而她在沉默里,心被一点点剐碎,疼却无力,还有一点觉得自己活该。

眼泪快掉下来了,她连忙抬起手抹掉。然后问林韵声:“或者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今天都可以等你。”再久的话,恐怕就不行了。

她哪知道林韵声见她如此,其实比自己更难受。

林韵声看着自己的妹妹,看她既要决绝地离开,拿走那张照片,抽走她最后一丝念想,为什么时隔几日又出现在她面前,摆出这副模样。

她自认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一遍遍在崩溃里自愈,只是这次花的时间久一些,但不代表不会为陈谨悦再一次起波澜。

更何况波澜哪有那么容易平息,她看到机票信息时,背对着陈谨悦走到办公桌旁的那几步里,还有瞥见妹妹的眼泪这一刻波澜从来就没有停歇过。

“我要去净山寺请香。”说完,林韵声变换了姿势,右手抱住自己的手臂,仍没有看眼前的人。

而一提到寺庙,陈谨悦就想起了南城无厘头的那句「初三去寺庙拜佛」,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信心去问她来这一趟,是否与此有关。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她怯生生地问。

“嗯。”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

林韵声走去床头拿上自己的手机。陈谨悦眼神跟过去,看到了床头柜边两个空掉的酒瓶,柜子有一瓶褪黑素,以及……她调的那瓶香水。

等对方回身时,她还没有收回自己的眼神。

林韵声自然知道她全看见了,但她全不隐藏。空酒瓶或香水,存放她这几天的情感,落寞或者像死了一遍的难过,这些情绪在那场没有见到太阳的日出之后,或许都已没有了意义。

而她并不知道陈谨悦大费周章跑来这一趟要说些什么,只是明天她又要离开的事实并不会改变。

从陈谨悦进门的那一刻起,林韵声既没有问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