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其实远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样恨我，”伊卡洛斯说，“你只是把你对命运的不公和对上位者的憎恨投射到了我的身上。”

科尔温笑了笑，“所以你今天是来谴责我的。”

“我说过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伊卡洛斯逐渐感觉有些冷了，又往温泉靠近了一些，“你问我是不是还想杀你，我的答案其实是不想，但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我始终觉得你应该得到你应有的惩罚，我知道自己其实也很矛盾。”

他说完笑了笑，“或许和你说的一样，我确实对你有感情，但你也一样，只是我们都很清楚它的结局，就像你说的，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他们或许喜欢彼此，但永远不会陷入一段恋爱关系。伊卡洛斯的心中始终有那一道坎，而科尔温也无法越过那条横沟，再以一种正常的人类情绪去体验这种感情，但这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

科尔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伊卡洛斯笑着说，“跟你学的。”

后来他们一路无话，娜塔莎和芬里尔与他们汇合后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但也不像是剑拔弩张，因此最后也不了了之。

由于圣山区域仍然被暴风雪围绕，实在是无法进入，他们只能启程返回伊利亚王城，然而一路上积雪过于深厚，他们花了好些时日才回到城外。只是平时这块地方都僻静得很，这条路并非通往其他城镇，而是连接着荒郊野外，最近又是冬季，鲜少有人路过，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些不少人头攒动，都朝着城内张望，却又不敢进去。

他们在城门口张望了一会，还打探了一些情报。城内似乎正在发生游行，纷纷谴责克拉克的行政措施，要求他从王位下退下来。伊利亚的法律是允许人们进行游行抗议的，这百分之百是布莱克的主意，她利用了这一点，如果克拉克制止了抗议就说明他心里有鬼，而她也有足够的人脉和势力去煽动这场抗议游行，况且近几日伊利亚大雪……呃，虽然这个篓子可能是他们捅出来的，但是他们就算不来圣山出事也是早晚的事。除了言语煽动，想必克拉克的某条政令也让王城里对他积怨已久的民众爆发了情绪。

他们几个拉上了兜帽，尽可能地不被波及，一点点朝着演说的中心靠近。

那是一个女性有翼人，但不是伊莎也不是布莱克，她站在广场的中央，用几个箱子垫高了自己，向人们叙述自己的家庭是如何在克拉克的统治下从家境富裕逐渐变得穷困潦倒的，其实仔细听她的话中有非常多的漏洞，而且谴责的内容主要集中在自然灾害所带来的损失，而不是克拉克本身做了什么。不少人跟着她群情激奋，但也有人和他们一样静静地观望着。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自从克拉克即位以来，伊利亚就经历了数次地震、雪崩，还有几十年才能见到一次的大雪！”她言辞激烈，声音洪亮，手指着圣山的方向，“甚至连圣山都天有异象，要知道，我们是从火山里走出来的子民，圣山是曾经是我们的牢笼，但也曾是我们的最开始的家园，现如今，圣山却似乎要收走我们在火山之外生存的权利！”

她上举右手，大声道，“我在这里向伊利亚的现任国王克拉克·弗莱德门发出质疑：你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吗？为什么偏偏是你在位的短短十几年里伊利亚的境内生活如此动荡？你为伊利亚做了什么，又用伊利亚得到了什么？我在此呼吁，让克拉克站出来，给我们所有人一个说法！”

如果这就是布莱克的政策的话，这未免也太过粗糙，别看很多人现在能被演讲者煽动情绪，但是缺少真正有思考的人去推动这场改革。伊卡洛斯总觉得这女人肯定还有其他后招，毕竟她一向很擅长玩弄人心。

正当伊卡洛斯思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