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发烧,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这里的小港口十天半个月才有一艘去大城市的船,他们本来还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前往内陆换一种出行方式,这下好了,哪也去不了,只能在此处暂时修整。
没人想要照顾这个拖后腿的病号,精通医术的娜塔莎被推上了那个倒霉蛋的位置,她微笑着答应,又把芬里尔抓过来给自己配药,然后一脚把伊卡洛斯踢出了旅馆,美其名曰恢复药剂少一味原材料,要他去外面摘点。
伊卡洛斯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倒霉,他看那副样子,应当是娜塔莎和芬里尔有话要说,明摆着要支开他。他想着要不今晚就找一颗顺眼的树将就一晚上得了,出去转了几圈,突然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原来是芬里尔,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追上来了,伊卡洛斯感觉自己在这个队伍里简直毫无隐私。
他只好叹口气,他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呢?总感觉跟这群逼人旅行之后自己叹气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你不是讨厌我吗?跟着我做什么?”
“别啊,你是这群讨厌鬼里最不讨人厌的那个了,”芬里尔一拍他的肩膀,“我不想照顾病号,更不想见到那个婊子,除了跟你混我还有什么选择?”
“你还可以自己混,”伊卡洛斯甩开他,“别跟着我,我这人一向很倒霉的。”
“跟你们这群人沦落到一起还不算倒霉吗?”这个傻猫惊呼一声,随即又刻意凑向他,“有个问题我憋了一路了,你跟那个傻帽法师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还想掐死他来着,怎么现在又……”
伊卡洛斯眯起眼睛,“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
芬里尔嘟囔道,“只是好奇,好奇嘛!别发那么大火。”
“那时候我和他都中了魅惑魔法,”伊卡洛斯知道自己不解释这家伙就会一直问到底,只好应付他两句,“虽然和他确实有点恶心,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哦,这样啊,”芬里尔撇开眼,继续跟在他的身后,伊卡洛斯摘什么草他就摘什么,但是他也不收起来,只是捏在手里把玩,好半天又突然没话找话,“话说,你有亲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回去看看他们?”
这话问得很莫名其妙,伊卡洛斯看了他一眼,“我想雇佣兵行会的人加起来都凑不成几对完好的父母。”
芬里尔干笑两声,“哈哈,说的也是。”
“你怎么了?”伊卡洛斯有点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氛围,“想家了?”
“没有,”芬里尔捏捏鼻子,“随便聊聊。”
伊卡洛斯上下地打量他一番,看着他欲盖弥彰的表情,突然理解了他今天这幅鬼鬼祟祟样子的原因。难道他看上去长得就那么像知心大哥哥?为什么非要找自己说这种话,他又不会安慰人。
尽管如此,伊卡洛斯还是难得善良地接过了话茬,“不过,我跟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对手,除了你的出招方式以外,其他的我是一点也不了解呢。”
芬里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刚刚还十分抗拒,现在就进入了聊天模式,搞不懂他想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都知道我在做雇佣兵之前是个奴隶了,那你呢,你入行之前又在做什么?”他学着芬里尔刚刚的语气,“我听说你和娜塔莎有些过节?”
芬里尔的表情显得很纠结,他显然没有想到话题突然一转攻势,回旋镖落到自己头上,他犹豫了一会,烦躁地咬了下嘴唇,尾巴也不爽地一甩一甩,“有点说来话长。”
伊卡洛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最后还是开了口,“我……我之前只是来自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家境也不是很富裕。”
伊卡洛斯中肯地点点头,“看出来了。”
一股市井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