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寻一位贤德小姐主持家务。因闻得?这位周妈妈说贵家小姐贤淑有德,品貌端庄,特?来造访。如若老妈妈嫌弃,不敢多扰,吃过这杯茶罗某就?告辞。”
这老娘分辨他一番谈吐果然是位读书人。他话里说公务繁忙,想他在?衙门必定很受重?用。家中家务要?人操持,必定是有几分家底。因此哪肯放人走,忙款留不住,“急什么?多坐会,多坐会。我这里还有许多话问你?呢。”
后?把眼珠子骨碌一转,问人家中田地几何,屋舍几间。良恭皆是半真半假地说来,气?度始终散散淡淡的,好像这事情成与不成,在?他都不大所谓。
愈是如此,愈把这老娘急得?很,拉着那媒人周妈妈走到卧房里嘀咕半日,才肯放他们走。
良恭这厢转去告诉罗亭,“事情有八成了,不过待她打?听打?听家中境况后?,大概就?肯定下婚约,届时我再替罗兄跑一趟就?是。”
那罗亭大喜过望,也是个通达人情的人,就?写下个条字给他,“你?只管拿去找那牢头,我的面子他一定肯给。”
次日良恭寻到押人那废宅里,还未开口?,便有挎刀的差役来驱赶,“做什么的?这里是县衙门的监房,闲杂人等躲远些!”
良恭把前日求得?的一位差役的纸条拿给他看,又递上二两银子。那差役接来掂了掂方肯看条子,打?量他好几眼,适才道?:“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班头来和你?说话。”
不一时班头懒洋洋地走来,打?着哈欠,给太阳晒得?眯着眼,“你?是罗亭的什么人?”
良恭连连打?拱,“官爷大安,小的是罗老爷他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特?地托了罗老爷,想到这里探一位犯人。”
那班头别过脸去笑道?:“我与罗亭是有几分交情,不过我这里关押的都是些要?紧犯人,轻易不许人探望。我们一向秉公执法,也不能因为交情就?乱了规矩。”
良恭领会,又摸了五两银子奉上,“哪能叫您坏规矩受罚呢?小的明白,不过就?是探望探望,没什么东西传递,您看看我,连口?吃的都没带来。”
班头左右张望一眼,接了银子来,“你?想探谁啊?”
“犯人叫尤泰丰,是由?嘉兴府押上来的。”
那班头微微变了脸色,看他一会叹道?:“怎么不早来呢?也好,现在?来也省得?叫费事我们跑一趟。他死了,正等上头发话告诉他家人来拉他的尸首呢。你?在?这里多等些时日,令一下来,就?给他拉回乡去埋了吧。”
猛地惊得?良恭说不出话来,隔会才急着追问:“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就?前头几天的事。”班头想起来也好笑,“怎么死的……哎唷,我们这大狱里什么死法的都有,见过吓死的,病死的,寻短见死的,倒是头回见这么个死法的。那天下晌,这姓尤的一气?吃了三十个白面馍馍,后?头又喝了好几碗水。你?想啊,那白面馍馍给水一发,还了得??天还没黑他就?肚子疼得?满地打?滚,滚来滚去的,撞到监房里的一根柱子,柱子一歪,顶上那梁砸下来,正砸中脑门心,当场就?断了气?。”
良恭听得?呆了,脑子里嗡嗡的,一时塞满千头万绪,半晌想不起来该要?问哪一句。
那班头又说:“他那女人也死了,第二天撞墙死的。你?是他们家什么人?”
良恭只觉手心里攥着一把汗,好半日才挤出一句话,“确凿是嘉兴府那尤泰丰夫妇么?”
“怎么不确凿,几个犯人我还能弄错?不过他就?是现在?不死,年底押上北京也跑不了一死。他这案子,来问的人也不是你?一个了。你?到底是他们家什么人?”
良恭微微张口?,“他家大小姐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