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液和尖叫中,薛鹦侥幸活了下来,也侥幸有了异能。但这异能就像上帝赋予她的初始天赋点,简直令人发笑。

能活,但又活得如此艰难。

倒是不愁食物,她缩小躲在饼干铁罐里,可以对着几片饼干坐吃山空。

但又要担忧罐子的位置安不安全。寒冬要像一只鸟儿一样筑巢保暖么?光被丧尸踢到,她都能在里面滚个脑震荡。

薛鹦倒是没有考虑过自杀。只是对着那些畸形丑陋的模样,逐渐肮脏不堪的环境,她最后还是撑不下去了。

而把人性放大百倍的末日下,她这次没有了更多的出路。

可薛鹦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人情通晓,在那些男人之间博得了不错的待遇。就像那古代的花魁、像名角,还有几分挑客的资本。不至于沦落成毫无尊严,单纯泄欲的工具。

她识趣,会哄人,会唱曲儿,尤其蓝河钟意她的嗓音,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那个大家闺秀的母亲。

这便给了薛鹦几分自由和喘息的空间。

但这依旧不是长久之计。薛鹦也曾经试图麻痹过自己,却感觉灵魂像是一颗不断腐蚀生锈的铁球,不断往下坠啊,坠……

直到亲眼目睹了阿梅的惨状之后,她抛弃了所有理智的思考。如果人性已经完全泯灭,那么她待在这里,和待在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她孤注一掷地逃跑了出来。

……

“我们先躲进空间吧,等领主过来。”

缩小的薛鹦机警地藏在售卖机里的空罐头后,悄悄打量玻璃外的一男一女。她就像蚂蚁一样弱小,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个人十分干练,显得过于训练有素,让她有些犹豫不决。

直到又来了两个人。

最高的男人像是天生的引领者,在薛鹦看来却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她的目光越过了男人,定在他身后无意识护着的少女身上。

那一瞬间,识人的本能,让薛鹦一眼看出中间的那个少女的特殊性。

女孩看起来被保护得极好,浑身上下每一根发丝都是妥帖干净的。在末世里,你很难找到像这样一朵还带着新鲜露水的娇艳玫瑰。

绝色的脸蛋埋在昂贵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圆钝如杏仁、似溪水明净的猫儿眼。

而透过那双眼瞳

薛鹦恍惚看见了一颗未经污染过的灵魂。

末日后的第五年,从人心惶惶到划分各个势力,活下来的人早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这样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薛鹦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女孩,心跳声像是愈发密集的鼓点。她仿佛感受到冥冥中灵魂的牵扯和指引。

于是她一咬牙跳了下去,在取货口恢复了大小,伸出了求救的手臂。

果然,是那个女孩的藤蔓把她拉了出来。

而她也不顾一切地紧紧握住了那根藤蔓。就像是一个久在水中沉浮挣扎的遇难者,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

薛鹦赌对了一颗柔软的同情心。

而后来少女在蓝河面前忽然的出声,和在众人前替她说的好话也验证了这一点。

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救赎。

起码在这个尸横遍野的末世,是她薛鹦活了下来。

并且这一次,是真正得到了新生。

……

后来,薛鹦坐在北区基地的屋檐顶。她漫不经心地咬着面包,远眺黄昏的天空。

广阔遥远的天幕下不断变化着色彩,大片瑰丽的云团和山峦后面,隐隐绰绰地浮露出星辰和弯月的轮廓。

她如今已经不再需要在社会底层的泥泞里打滚。不需要再一直往上爬,不需要再去用肉体讨好男人。又或者是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