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言谨说:“挺有启发的。”

戴左左笑,说:“我问你输赢,你跟我说启发?什么启发啊?”

言谨忽然想起王小波的一句话,答:“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是‘无’,做热爱做的事才是‘有’。”

戴左左愈加笑出来,说:“想不到啊,会在你这儿听见这种鸡汤?”

“有些人,”言谨却不理会,继续说,“好像什么计划都没有,反倒比我这样的更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戴左左瞄她一眼,问:“从我身上看出来的?”

“是啊。”言谨也看着他,做出很认真的样子。

戴左左反倒慌乱起来,说:“哎你别这样啊,有点吓人了。”

言谨这才哈哈笑出来,说:“饿死了,赶紧找地方吃饭吧,我请客。”

戴左左说:“嗯,这才像话。”

车里没开空调,车窗玻璃降下来,吹着风。路边鳞次栉比的排挡已经开始营业,桌子和塑料凳摆到街沿,食客们说着天南地北的方言,俗艳的霓虹灯光透过前挡照进车里,还有烧烤摊的烟气,扑面的一阵,迷蒙了视线。

言谨仍旧望着窗外,前面路口的红灯亮了,别克停下来。那辆电瓶车继续在车流行人里穿行,很快就看不见了。

第7章 【7】

十一假期之后,各大企业、事务所陆续开始秋季校招,一场接一场的宣讲会办到学校里来。言谨随大流,跟着同学去参加。

台上的人也跟他们谈事业和愿景,说什么选拔、储备、培养,助力每一位优秀的法学生实现踏入法学院之时立下的宏远理想,在推动中国法治发展的进程中刻下属于你们自己的印记!

言谨听着,还是会想起实习的时候干的那些活儿,想起地黄丸问你有没有脑子啊,觉得这调子属实起猛了以至于虚假。

但从影视基地回来之后,她仍旧惦记着小青给她看过的那两份合同,反复想着自己那天夜里说的话。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她到处翻书去找法条,验证自己当时的观点。一圈找下来没发现错漏,但还不放心,又去问老师。

那是个她很喜欢的教民法的老师,也在外面接案子,听她复述一遍大致情况,认为合同条款中约定的甲乙方权利义务存在不合理之处,违约金应该可以酌情减免。

言谨听着,却能感觉到老师措辞的谨慎,问:“只是‘存在不合理’和‘酌情减免’吗?”

老师和蔼笑笑,不慌不忙地抛出一连串的反问:“你怎么确定当事人的叙述完全没问题?同样一件事,当事人母亲的说法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你刚开始谈判,就把自己这方面的牌都亮了,话又说得这么死。万一公司不让步,真的选择对簿公堂,当事人是不是可以完成举证责任?公司方面又会不会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证据?”

言谨给问懵了,这才意识到真律师根本不会像她当时那样说话。

老师早看惯了这种学生义气,不再多言,随手找了张纸,写下几个关键词,让她去搜相关的论文和判例。

言谨谢过,回去一一搜了,读了,只觉大开眼界,现实的狗血远比她想的复杂得多。她一时兴起的几句话,可能彻底改变另一个二十岁女孩子的人生。

那几天,她看了很多书,写了很长的提纲,一直等着小青联系她,好更详细地问一下情况,再给自己说的那个方案打补丁。结果电话没等到,她只好去找戴左左。左左知道小青这个人,但也只是知道而已,答应她会去问问群头,或者在群演接通告的那几个 QQ 群里打听一下。

一圈问完,回来告诉言谨,这人有段时间没报戏,可能已经离开。

言谨说:去哪儿了?

左左说:那谁知道,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