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会儿才笑,说:“你记得好清楚啊。”
吴晓菁也笑起来,说:“可是你都不告诉我。”
小饭店里人声喧闹,填满短暂的沉默。
直到吴晓菁朝她伸出手,说:“证呢,拿来我看看。”
言谨低头在包里找,拿出来,仍旧加了粉色的证件套,但翻开看里面印的字,已经是正式的律师执业证。
“哇”吴晓菁说,“言律师。”
言谨说:“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想发律师函,记得找我啊。”
忽然间,两人都笑。
吴晓菁接口道:“你要是遇上什么事,也记得告诉我。好事也别怕刺激我。我想听的。我是有点妒忌你,但看见你一步一步走着,越来越好,也挺过瘾的。”
忽然间,两人又都有些动容。
吴晓菁把律师证还回去,言谨收起来放好,又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过来,说:“从越南寄回来给你的,结果寄到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
那是张明信片,正面印着水彩手绘的西贡街景,反面贴着外国邮票,盖了中越两地的邮戳,以及一行手写的字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
吴晓菁接到手中,起初只是看着,而后低头哭泣。那只是突然的反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当着别人哭过了。如果表演不算的话。
言谨却是懂的,不发一声地坐到她身边来,紧紧拥抱她。
直到吴晓菁哭够了,破涕为笑,到处找纸巾擦脸,说:“人家看见大概都在想,这两人吃个麻辣烫不至于吧。”
言谨也笑,而后听见她说:“我要去拍电影了。”
第31章 【31】2023
可会变?
谁没在变?
《海阔天空》
回国之初那一段忙碌过去,言谨正式开始在律所的工作。
思遨所的办公室设在前滩新建起的大厦里,来往通勤几日,她发现许多熟悉的招牌搬迁到此地,陆家嘴和南京西路好像都已经陈旧了。
HR 递来筛选过的简历,她见了几个应聘律师助理的候选人,也发现情况跟她初入行的时候完全不同。
从几年前开始,娱乐法这个执业领域在国内很是火了一阵。各大律所都先后设立传媒娱乐组,业务类型逐渐延展到产业链条上的方方面面。钱伯斯、Leagalband 之类的法律杂志,每年也会出“媒体娱乐”和“体育娱乐”领域的推荐律师名单。
大主任的思遨所,属于专攻娱乐法的精品律所。规模不大,但发展颇快。这两年已经有了跟红圈所抢并购重组项目,对阵重大诉讼的实力。招聘广告发出去,收到申请无数,最后安排了笔试面试的候选人,无一例外都有漂亮的简历,国内名校法硕起步。对娱乐法的理解,也不像她当时那种懵懂粗浅。
似曾相识的只有同样年轻的面孔,还没怎么穿惯的成套西装,以及面试必备的积极外向的表情。
位置也变了一变,现在轮到言谨,坐在办公桌后面发问:
“能说说你为什么想做娱乐法吗?”
“在这个执业领域中,吸引你的到底是娱乐,还是法律?”
“你说文艺是你的爱好,但把爱好变成工作,你做好失去这个爱好的准备了吗?”
这几年的法学生工作不好找,但真找到了,也不代表着 happy ending。
“女律师永不为奴”群里,夏辰正在吐槽,说自己刚跟 HR 一起约谈了手下一个低年级律师。
原因是那小孩每天在小红书上发文记录工作,下面打上一连串的标签:#法学生,#我要死了,#发疯,#这 b 班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