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3)

美国人那边的。

但其实周其野在这些分开的谈话里态度是一致的,客气又不客气。

他跟导演说,这个项目所有的合同就是参照好莱坞的模式签的,工作时长有约定,拍摄进度、各项预算一样有约定,且都清晰明确,针对所有例外事项也都有退出机制。言下之意,按好莱坞的玩法,换个导演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业内正常风景线。

跟现场制片组说,各投资方都有财务监督权,预算有专门系统全程追踪,现在从数字层面符合第一阶段的计划,但如果任何一方对原始凭证有疑问,也随时可以提出查阅的要求。言下之意,如有问题,赶紧自查自纠。

跟投资人说,一旦停机审计,鉴于合拍片的特殊性,审批,签证,演员的档期,这个项目很可能就此告吹。言下之意,前期已经投入的资金你们还要不要了?

最后坐在一起开会,他说的又是另一番话,作为项目公司的法律顾问,他首要就是对作品负责,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个项目能继续进行下去,相信其他各方合作的目的更是共同创作电影,所有行为导向的目标也都是电影成片。

再往后便是投资人层面的博弈,言谨不得而知。

庄明亮倒是懂得很,一听这情况,好像已经能够猜到结局。

他给言谨讲故事,说这种事他见多了,制片人不扛事,多半要出问题,而且剧组的账就没几个经得起查的,信任打破了也很难再建立,真要找外部审计,那就等于撕破脸,停机炸组都是很可能发生的。比如几几年什么什么片子,叫了百来个群众演员在门口练合唱,就为了不让别人听到导演和制片人在屋里吵架。还有几几年什么什么片子,他陪同投资人进组查账,制片组全都客客气气,中午一顿酒,晚上一顿酒,要看原始单据,一直说还在弄,就这么被架着,直到剧组解散都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言谨担心起来,问:“那结果会怎么样?”

庄明亮说:“也没怎么样,要真炸组了,电影不拍,项目公司清算,说不定还要打官司,律师赚两份钱。”

言谨说:“哦。”

庄明亮又说:“就是这项目媒体都盯着,事情一出,以后估计有一阵没人敢搞合拍片了。国内拍电影,更觉得请不请律师无所谓,还不如就像常总那样,至少能把片子拍出来,上映挣钱。”

言谨:“……”

可也就是那几天,东阳常总那边也出了点状况。

代理协议签定之后,庄明亮把第一期的费用清单发过去确认,常总公司的法务打来电话,说:“你们差旅住宿一人一天三百?餐饮交通还得另算啊?”

那通电话是言谨接的,如实回答:“这已经是我们所最低的标准了。”

对面说:“我们公司可没这个标准。”

言谨说:“但是签法律服务协议的时候都写清楚了呀,常总也签字了。”

对面为难,道:“这其实就是常总的意思……倒也不是说不让你们报,就总体控制着点,再往下压一压。”

这事言谨做不了主,去找庄明亮。

庄明亮听完,给气笑了,说:“常总每年在白云观拜太岁都得捐两百万,现在这么多家告他,总标的两千多万,就收这么点律师费,还要还价。还做个屁律师?我转行当法师算了。”

这话好重的怨气,言谨不知该怎么接。

庄明亮也叹气,说:“所谓娱乐法,其实本来也就这点业务,根本没必要养一个组的人。而且还是在至呈这样的所,管理费用这么高,各种限制也多。周律师就是心高,想做大项目。大集团大国企又都有自己的标准,律所成立不满五年,没点名气的,连供应商库都进不去,没法参与竞标。他那时候来找我,承诺先给 senior 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