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完全看不出曾经住过什么人,床榻只是几块木板拼接而成,书柜也空空如也。

唯有案几上摆着笔墨,几页信纸。

花月拿起信纸,一瞬间心底生出一种‘果真如此’的荒谬之感。

如此丑陋的字迹,这不是王爷写的就有鬼了。

序号一:

草,怎么掉这里来了,跟掉墓葬坑里来了似的。

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礼貌,但是我感觉救我的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看起来不太像正常人,因为他不说话。

序号二:

他还是别说话了,整得跟我有精神分裂似的。

序号三:

从喝药的频率来看,我应该是每八个小时喝一次药,到目前为止,大概喝了接近一周的药了。

老实说我心里真的很发毛,他会开药治病吗?

序号十九:

终于不用喝药了,到底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序号二十六:

他说要等到流沙停下城门才会打开,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我到底在这鬼地方待了多久了?我感觉时间再过久一点,我就会像他一样疯掉。

序号三十五:

我要疯了。

等我出去了,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为什么还不能出去,草草草!!

序号四十一:

这辈子也没别的追求,就想临死前娶个老婆,要细腰长腿的那种。

序号五十四:

我叫殷呈,是个很牛逼的人。

……

林林总总,约莫写了近百条,花月越看越无语。

他收拾好信纸揣进怀里。

这叫什么,这叫黑历史。

回头拿给王君看,嘲笑这个愚蠢的男人!

花月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

漂亮眼睛见他心情很好,他也跟着笑。

花月跑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小爹爹,你带我转转吧,顺便我也想告诉你一个很巧合的事情。”

另一边,两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郎君相顾无言。

空桑岐沉默半晌,突然问:“你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

“不知太上皇您指的是?”迟煦的语气虽然听上去毕恭毕敬,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没多少恭敬意思,反倒是有几分玩味。

空桑岐压根不在乎这个人对他什么态度,他现在只想炫耀,“之前我们被黄沙吞噬的时候,阿月开口叫了孤一声‘爹’,你听到没有?”

迟煦嘴角抽了抽,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

“呃……”

空桑岐继续自顾自地说:“看来,在阿月的心里,他肯定已经原谅孤了。”

据他所知,虽然阿月是被殷呈养大的,可他从来没这样喊过殷呈。

空桑岐得意极了,心想:个死殷呈,你拿什么跟我比?

他开始预设美好未来,只要辰沙愿意跟他回去,那么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真正团圆了。

迟煦清了清嗓子,音调十分谄媚地道:“太上皇陛下深明大义,必将得偿所愿。”

可偏偏他的脸上却挂着嘲讽之意,所以那谄媚之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空桑岐从喜悦中冷静下来。

他冷下眸子望向迟煦。

来大漠的这些日子,他与此人和平共处,竟叫他忘记了此人的身份。

“孤知道你是玉海后人,现在阿月不在这里,孤警告你,倘若你敢对阿月有丝毫不敬,孤定踏平你们玉海。”

“唉。”迟煦轻叹一声,“太上皇好大的口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