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或许是对自己这身皮肉感兴趣。

殷墨一贯认得清自己的容貌,虽然算不上好看,胜在娇养这么多年,身段也还算柔韧紧致。

他很少纠结这些事,毕竟每日书案上摆放的奏折都堆成了山,他分不出多少时间来思考春闺心事。

这夜雨水绵长,龙床帐幔之中,唯有旖旎的两道影子影影绰绰。

殷墨向来雷厉风行,心中有了想法,便会迅速付诸行动。

第二天,一封密函送往北境。

同时,殷墨称病,免去了这月的早朝。改头换面之后,一骑汗血宝马直奔云州。

白玉尘易容成殷墨的模样,高坐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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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与云州交界处的官道上,开着一家简陋的茶棚,只卖最便宜解渴的大叶茶。

一个年轻的郎君点了两碗茶,也不着急喝,只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黄昏时候,这郎君才浅呡了一口茶水。

来这里喝茶的人大多是行商,来去匆匆,饮下一碗水解渴又很快就离去。

偏偏这郎君气定神闲,看上去不像是赶路,倒像是在等人。

茶棚的老板见天色已晚,这才开口:“这位客人,天已经黑了,您看看这……”

郎君扔去一粒碎银子,约莫有二三两。

老板见状,收了钱也不再多说,回到了内间里。

天色暗下来,万籁俱寂,只剩下一地虫鸣螽跃。

那郎君仍是不急,直到月上柳梢头,借着月光,他才从官道尽头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出现。

殷呈三两步跨进茶棚,端起一碗茶水“咕咕”两口喝了个干净。

“慢点喝,别呛着。”殷墨说,“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累死我了。”殷呈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看这是什么?”

殷墨已经许久没见到弟弟了,这会儿颇慈爱地帮他理头发。

“什么?”

“这是我熬大夜加班的证据。”殷呈说,“得加钱。”

殷墨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揍他,他收回手,“走吧,去三十里外的镇子上落脚。”

殷呈撇嘴,这虚假的兄弟情,连加钱都不愿意。

“还不赶紧滚过来。”

殷呈应了一声,在他哥身后张牙舞爪。

殷墨回头。

弟弟一秒变正经,一点把柄没抓到。

哥哥翻个白眼,去茶棚旁牵了自己的马,翻身而上。

他见弟弟两手空空,问:“你的马呢?”

殷呈说:“我轻功飞来的,骑马多慢啊,二三十公里一小时。”

还不如上辈子小电驴速度快呢。

殷墨叹了口气,翻身下马,对弟弟说:“你上去。”

殷呈受宠若惊,“我吗?”

殷墨心想,难怪弟弟黑眼圈那么明显,这小子指不定是连着好几天没睡觉了。

殷呈挠头,“这不好吧……”

“别废话,快点。”

“哦。”殷呈得了便宜还卖乖,心想早晚有一天要推翻这冷漠无情的封建王朝。

两人来到镇子上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找了家客栈住下,殷墨开始给白玉尘写信。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写信告诉白玉尘,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若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白玉尘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殷呈本来都躺下了,看见他哥还点着蜡烛奋笔疾书,心想不愧是皇帝,微服私访都要批改作业。

他在心里默默同情哥哥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