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狮对裴言愈加狠历，他手里有裴素华这个筹码，裴言在他手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直到剥魂那天。

裴言躺在血池中，嘴里塞满了符箓，四肢躯干被浸了人血的锁链牢牢锁住，谷狮设下禁术，暗芒将裴言笼罩。

裴言头痛欲裂，在血池中疯狂挣扎，阳明烨在一旁痛不欲生，气血翻涌，喉间几度溢出丝丝铁锈味。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锁链禁锢住裴言躯体，看着裴言七窍流血，魂魄跟着震荡。

阻止不了绝望在他眼中蔓延。

可还是差一步。

谷狮不满意现状，将禁制一道道加诸裴言身上，裴言四肢发竣，躯体逐渐步入类似尸僵化的僵硬状态，眼白也跟着混浊起来。

他口中的符箓在此时迸发出奇异的光，一缕浅白的生魂颤栗挣扎，被硬生生从裴言口中抽离出来。

那飘渺又无神的魂体让谷狮满足不已，用禁术进一步控制住裴言的魂体。

而裴言那双睁圆的瞳眸里，已经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

第48章 22 散尽功德/求你等……应允……

“噗！”

阳明烨猛地吐出一口血，周身气息紊乱无章，整个人目眦欲裂，挣扎着爬向那血池中的人。

那人的模样，称得上“死不瞑目”。

阳明烨爬到裴言身边，双手一次次穿过他的身躯，什么也感受不到。

“……裴言？裴言？起来、起来吧！快起来啊！！”

扯着嗓子吼叫让阳明烨喉咙里又咳出一滩血，无助的趴在裴言身边颤抖，画面不受干扰，裴言的魂体被谷狮顺利炼制成伥鬼。

其中的万般痛楚，都只有裴言一人承受。窠赉茵斓

阳明烨近乎疯魔，发冠早就在他发疯挣扎着散落不见，一头青丝散开脑后，眼瞳深处也攀升上一层猩红的暗光。

他要杀了谷狮！

他一定要杀了谷狮！！

可就在这时，不知去向的渡灵忽然出现在阳明烨眼前，直直刺向伥鬼状态下的裴言。

阳明烨瞳孔剧缩，冲上去用身体拦住渡灵的攻势，却如烟雾般从阳明烨体内穿过，没让他受到一点损伤。

“不！！！”

千钧一发之际，裴言挣脱出伥鬼控制，魂体惨白飘渺，抬首看向那与额间只有一寸之差的渡灵。

缓缓阖上了眼。

阳明烨这才看清周遭景象，是四年前自己将渡灵留守一方宅院镇压邪祟，自己则去了另一处寻找其同伙下落。

……他错过了。

错过了救裴言一命的最好时机。

好在渡灵并没有感受到裴言身上背负血债，又回到了宅院正中，裴言毫无血色的面上划过不解，没多久又被谷狮控制召回。

阳明烨唇色惨白，唇边溢出的血也是刺目，他抬起自己看似光洁的双手，恍惚着看到上面满是浓厚的腥红。

这宅院里的邪祟，只是一个被压迫的庶子，死后生怨，不过吓病了几个人，就被渡灵斩于剑下，魂飞魄散。

……阳明烨慌乱的拿衣摆擦手，擦到手掌破皮也恍若未闻，他那偏执了十几年的行事作为，只让他觉得寒意彻骨，冻得他的心神跟着震荡。

无数浓重诡谲的黑雾从地底攀升，扒着阳明烨的双脚，一点点将他吞噬。

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怨气包裹着阳明烨，他动了动手指，唇边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该赎罪才是。

冲天怨气在阳明烨耳边尖啸，震得他七窍和裴言一样开始流血。

很疼……魂魄仿佛都被碾碎。

原来这就是裴言当时的感受。

阳明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