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在讲述之前，我想知道你此番‘离家出走’的举动，只是为了得知这过往烟云吗？”

“我、我……”

江酩耳根在烛影下悄悄泛红，他捧着茶盏的手指缓缓收紧，明亮的瞳孔中闪烁着名为“欢喜”的隐秘微光。

“我好像有点、有点喜欢你。”

空气流动的速度好似因这句话变得迟缓，裴言张了张唇，喉咙滑动两下后轻声说着：“只是有点啊……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江酩面颊忽烫，借着饮茶的动作遮挡住自己慌乱的表情，四肢却在微微颤栗。

他的真挚与诚恳，向来带着无畏无惧的勇气，裴言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

也正是这样一颗懵懂又热烈的心，令裴言无怨无悔执着了上百年。

“那时的芙蓉宴，我以为会像往常一般乏味无趣，因为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又极为放肆的人，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江酩听着不免有些对号入座，反思着自己降临后一直以“人人平等”的思想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表露言行，简直是称得上是乱来。

之后的一个时辰，江酩也在裴言的叙述中时时身临其境，直到故事最终以遗憾落幕，而裴言历经千辛万苦得到转机，江酩内心已充满复杂之意。

他如今并没有那般深刻又难忘的记忆，只有裴言一个人苦苦支撑，未免也太对不起他。

零七也先一步建立起意识通道以防不测，顺带回天洲搬救兵去了。

藏匿起来的零一，极有可能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彼时已至亥时末，江酩被零七千叮万嘱一定要留在裴言身边，而他自己也刚好不想离开，便在裴言乐见其成的目光中暂留居身。

烁烁夜星嵌在天幕上围绕着那轮明月，象征团圆的形状，只是看着便觉得舒心。

裴言送江酩到他准备已久的卧房门口，如练华光照耀在两人身上，照得暧暧情愫无处藏身。

“一下得知这么多信息，只怕你会睡不着，方才进来的道路右转，有一池温泉，若是难寐，可以去放松放松身体。当然，还是愿你能有个好的睡眠质量。”

闻言江酩摸了摸鼻子，只觉得他话里有话，但见到裴言那双含笑的眼眸，又喃喃应下。

“好……那、晚安？”

裴言轻吸着气，凑近一步柔声道：“在晚安之前，能抱一抱我吗？”

这让江酩莫名记起白日里裴言曾说过的那句“两情相悦”，还有前不久得知的前尘往事。

眼下见到裴言小心翼翼又期盼的神色，几乎是瞬间心头一软，没有丝毫犹豫便倾身抱住他的腰身。

耳畔清晰可闻裴言加速搏动的心跳，江酩不由自主也扬起笑意，直到身体被人轻轻拥住，亲密交颈又静谧无言。

裴言舍不得这样安定的一幕，但他也很容易会在江酩身上得到满足。

“晚安。”

“明天见。”

后三个字仿佛有种魔力，一直到裴言离去，江酩捂着升温发烫的脸呆坐在备有软垫的木椅上时，仍于脑海中不停回荡。

须臾，江酩才被满屋极其符合他喜好的陈设布置吸住视线。

他拂过柔软过头的华锦被，目光落到造型现代感十足且填充了蓬松棉絮的方形枕头时，心脏也触动不轻。

思绪彻底无法平静，江酩瘫在床榻上，鲤鱼打挺般站直身体，朝另一处直直前行。

但未靠近便闻见股浅淡清香，带着发酵过的醉人气息，激得人头脑发紧，脚步微浮。

水雾缭绕间，裴言靠着石壁独自饮酒的画面颇为震撼人心，脑后青丝半浮于水面，半身光裸被热气蒸腾得白里透红，另外浸在水里的一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