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言清醒过来后，眼前又是满目的尸山血肉，但都被静止下来。

他侧目注视漂浮在一旁的0740，也知道它是苏漓用零七残留的本源收容下两个干净灵魂而重新诞生的。

“对不起……”

0740本体晃了晃，骨球里晶莹的碎片也跟着飘来荡去。

【我就是打开回溯之门的钥匙，主上/殿下，请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两道熟悉的声音糅合，裴言双手捧起骨球，眼前的一切又重新活过来般。

尸山血海顶端，也出现了一个赤眸的玄衣人。

骨球带着碎片融入他的身体，裴言几乎是瞬间冲上前给了他一巴掌，没有情绪起伏的吐出两个字：

“傻逼。”

他与曾经的自己对上视线，对上那双迷惑不解的赤色眼瞳。

“你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吗？无法让他听见心意就退却，别的方法试过一次就放弃，只知道让他再三为你妥协。仗着他对你的执着，一步步将他越推越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裴衍之沉默两秒，忽然抬起天将明将裴言刺穿，鲜血从伤口处涌出，裴言拔出天将明将它甩下尸堆，胸前的伤口也在同步愈合。

“……你是谁？”

裴衍之虽然已经猜出面前除了一头短发与他长得别无二致的人就是自己，可还是有些困惑。

“我是谁？我就是裴言，就是裴衍之，就是你这个傻逼事做尽的人。”

不留余地的拳头砸向裴衍之，他抬手擦了点唇角的血迹，蹙眉盯着裴言：“我会变成一个不讲道理的傻子？”

裴言没什么表情，直接往他身上的要害打，漠然开口：“我不讲道理的时候多了去了。”

裴衍之满脸茫然，却没有还手，只是吐出一口血问他：“你，找到他了吗？”

衣襟被裴言拽住，他看到短发的自己展颜轻笑，又是一巴掌呼了过来。

“你挡到我去找他的路了。”

“……”

脑袋被打偏的裴衍之瞬间消失在他面前，裴言回首见到他鼻青脸肿伫立在天将明身边，轻声道：“那便，给你让路。”

柔和的光从裴言心腔中散出，如丝线般在裴言面前凝聚交织成一道耀眼光门。

裴言俯视着他，转身踏进光门前飘出一句话传入裴衍之耳中。

“我和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

苍昱皇朝，摄政王府。

玄衣人在榻上侧寐，绸丽的乌发散在脑后，被窗外吹拂进来的微风轻轻掀动，亲昵蹭在他雪色的面容上。

鸦色的浓长睫羽轻颤，眼帘微启，露出一双淡然的琉璃眼，泽润无杂，清亮似水。

“……0740。”

脑海里没有熟悉的回应，甚至与天洲的连接都感受不到。

裴言恍惚着，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同穿玄衣的青年，单膝跪地垂首沉声发问：“主上可否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乌月？”

面前的青年容貌与他有五分像，只是那双沉稳的眼睛，比他要更有人气些。

“主上有何指示？”

乌月一如既往尽职尽责，但扑面而来熟悉的感受却让裴言恍若隔世。

须臾，才淡声笑了笑：“无事，我不过，略有感慨罢了。”

这句话让乌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记起件较为紧急的事，便开口言明：

“主上，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女使早间过来传话，说是殿下备了好茶，请主上去宫中一叙。”

裴言怔在原地，猛地扑到乌月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绷得手指发白，“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