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被沾着血腥气的天将明抵住喉咙，他们还是来晚一步，皇宫里除了目前站着的三个人，再没有活物。

单眠路上见了那么多尸体，可皇宫里这无处可落脚的场面还是让他生理不适。

“主上，我不能看着您错下去了。”

噗呲！

是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

乌月没想到裴衍之躲都不躲，直接被剑贯穿了心脏。

可下一刻，裴衍之抓上剑刃，血液汩汩从他手心流出，割开的伤口以他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又再次被割裂……

直到哐当一声，乌月的佩剑砸在地上，溅起无数血花。

乌月怔愣的看着他身前被割开的裂口上，那道贯穿他心脏的狰狞伤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样子。

乌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完全不清楚他的主上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他变成如今这副人鬼不分的模样。

“我不杀你们。”

语罢乌月脚边却是砸落着天将明，乌月动了动嘴唇，僵着身体愣在原地，直到单眠捂唇轻咳弯腰将天将明拾起，塞进他手里。

“乌月……我累了……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乌月牵强扬唇笑了笑，摸着他疲惫的脸，将他背靠着胸膛抱进怀里，抬起天将明将锋利的剑尖对准两人的心脏，另一手捂住单眠的眼睛。

没有丝毫犹豫就穿透了两人身体。

“……主上……请……放过……自己吧……”

……

裴衍之背对着他们枯站了很久，一直见到天边如血的残阳坠下，才转身行至跪坐在一起共同赴死的两人面前，伸手拔出天将明。

仿佛能够燃天的大火将皇宫付之一炬，裴衍之垂眸缓缓擦拭着天将明身上的血迹，再次踏上屠戮之程。

直至他杀了这世间最后一人。

彼时和皇宫化作灰烬那日相像的残阳挂在天边，将世间一切照映得如同地狱。

裴衍之随手把天将明插在尸堆上，抬眸凝视着那道巨大的仿佛泣血之眼的赤色日轮，淡声开口：“我知道你可以现出本体，出来见见。”

零一从裴衍之这获得了无穷尽的怨气，也乐意满足他这个请求。

一颗散着黑气的玉珠漂浮在空中，裴衍之赤色的瞳孔注视着它，忽然伸手抓住它碾了起来。

【你做什么？！】

让零一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裴衍之那只手居然一点点碾掉它本体上的玉面，露出里面那颗更小的黑色核心。

“你真的以为，凭你那三言两语就能将我击溃？”

【你本就如此脆弱！】

“呵呵。”裴衍之捏着那颗颤动不停的核心，苍白面容上浮现出浅笑，“我只不过是在找一个借口发疯泄愤而已。”

他始终都是清醒的。

清醒的厌恶这世间，清醒的逼迫自己发疯，清醒毁灭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

他也始终在等。

等一个可以借这异世之物冲破桎梏的时机。

捏碎这颗散着黑气的珠子，便有机会引动天外之人注意。

【……】

强烈的威胁感直袭核心，零一消散前都想不明白，裴衍之究竟是怎么将它就这么轻松解决的。

它小觑了裴衍之这个清醒的疯子，小觑了裴衍之对江酩的刻骨执着，也在长久怨气浸泡中降低了防备。

零一消散后，核心里迸发出的浓重怨气冲天而起，将布着血色的天空尽数染黑。

世界规则遭受动荡，也不存在任何世界线，只有漫天怨气撕扯翻腾，撕扯着裴衍之的灵魂。

异动很快惊动了天洲漏洞组，当漏洞组成员发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