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正剜着烂肉的裴衍之听到这声惊呼,立即拉上衣袍几个箭步打开房门抱起单眠怀里昏倒的江酩,忍着身上的不适让乌月去找大夫。

老医者被乌月拎过来时仍有些无语,给江酩看诊后,才松了口气。

“并无大碍,只是风寒侵体,发热出汗后就会自行好的。”

老医者说完瞧见不远处桌上的沾满血迹的绷带,又无奈摇了摇头。

“老夫知道公子不愿假手于人,但这种带毒的伤口还是得快些清理,否则毒素深入肺腑,是会回天乏术的。”

“……”

裴衍之蹙着眉沉默一瞬,才让乌月送老医者回去,结果老医者直摆手,挎着药箱步伐稳健跑了出去。

“不劳烦乌月公子!老夫自己回去就行!”

裴衍之掖好江酩身上的衾被,转身去到屏风后面,“……乌月,你来替我剜背上的伤口。”

触目惊心的后背再次展露在乌月面前时,他还是震撼颇深。

一边稳着手替裴衍之处理伤痕,犹豫再三,才斟酌道:“主上,您为何不将您所经历的事情告知世子?”

闻言裴衍之苍白的面容总算起了点波澜,“利用愧疚感让他留在我身边,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乌月似懂非懂,也不再说话,快速将裴衍之的后背处理包扎好,收拾干净桌案上的碎肉退出房间。

裴衍之慢慢动着手指穿好衣裳,缓步走到江酩面前时,正好见到他满头虚汗蹙着眉呢喃着什么。

“哥……哥……”

什么哥哥?

裴衍之目光微凝,坐到江酩身边拧了铜盆里的湿帕擦拭着江酩额前的汗,凑到他面前时又听见江酩瘪着嘴哼了一声:

“……裴衍之……是坏蛋……不想和他说话……”

生病了还不忘数落他。

江酩喷洒出的热气尽数落在裴衍之脸上,他动着墨色的瞳孔,视线聚焦在江酩绯色的唇上。

“唔……”

一触即分的吻让脑袋昏沉的江酩有些莫名,抬起沉重的手推着几乎要压在他身上的人,又哼唧了一声:

“肚子饿……想吃……哥哥……煮的面……”珂睐洇葻

“……”裴衍之握住他推过来的手塞回衾被里,摸着他发热的脸,又听他重复了一遍,俯身在他滚烫的额间印下一吻,才起身离开房间。

零七沉默看着这一切,最终什么都没有干预。

厨房里,眼睛红肿的单眠有些迷惑的盯着挽袖在案前揉稀泥的摄政王,犹豫半晌,才小心凑过去开口:

“殿下,您、您得再加点面粉才行。”

心里没底的裴衍之动作微顿,不着痕迹抓了把面粉混在案上的面泥里,结果越揉越稀。

“……为何会一直不成团?”

单眠噎住,明明步骤都对,可到了摄政王手里,就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意味。

“殿下那个、那个要不我来揉面吧?”

裴衍之目光微动,抬首盯着单眠局促的脸,“你在旁示范,我与你一起重做。”

“……是,殿下。”

一柱香时间,裴衍之总算是弄明白面粉和水的比例,蹙着眉盯着碗里坑坑洼洼的面团,听到单眠说还要醒面一刻钟左右,又转头看了眼没有生火的灶台。

心想着应当和野外生火堆一样的道理。

“咳咳咳殿下?”

单眠本就酸胀的眼睛被浓烟熏得完全睁不开,摸着案台挪到裴衍之身旁,睁开一条缝就见到他们向来波澜不惊的摄政王板着脸紧紧盯着灶台,面上也沾了几道灰印。

“……殿下,生火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闻言裴衍之没再固执,阖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