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没完没了是吧！”

嗡！

视线伴随着耳鸣飞抛出去，蒋拂衣脑袋重重磕在一个桌角上，暗红的血液，从破损处倾泄涌出。

“啊！！她流血了！”

座位女生惊恐往后退，双手却推了蒋拂衣一把，她的身体，也无力滑向地面。

“我去！你怎么回事！搞出人命来有你好受的！”

“快快快！找东西给她止血！”

混乱间，蒋拂衣从无数发散的光芒中，看到钟晴逃走的背影。

走了……也好……

嘀嗒

嘀嗒

血珠坠地发出的清脆响声在蒋拂衣耳边回荡，她只能见到一张张青涩的面庞，时而慌乱、时而恐怖狰狞朝她笑。

仿佛在笑她。

不自量力。

可，她只是在保护她心中那个绝不能被践踏凌辱的人而已。

位于学校地块正中展开的巨型书相洁白雕塑忽然颤抖两下，从正位一点点旋转至逆位，将朝面对着教学楼的方向。

而蒋拂衣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听见一声很浅的话：“你，似乎心有不甘。”

她无法回应这话，只是在心中艰难捋着思绪，一滴清澈的泪从眼角滑落，坠入血泊之中，却无波无澜。

她……没能力……去守护……她珍视之人……

“如此。”

“那便借你足以荡平一切阻碍的力量。”

哗！！

妖艳的火蛇自血泊中疯狂蔓延，将触及之物毫不留情吞绞，蒋拂衣眼底倒映着翻腾的火蛇，那声音也再次在耳边响起：

“你想让他们生不如死。”

“啊！！”

尖叫声震耳欲聋，蒋拂衣的身体被一道绯色的气流包裹浮空，脑后的伤口也在缓缓愈合。

她怔怔盯着在火海里被火蛇绞杀的学生，看着他们的身体被火焰一点点烧灼至发黑，看着断臂残身逐渐堆满教室空隙，心里藏着的愤怒，却始终无法平歇。

遥看蒋拂衣表面，是如何也想不出她心底要将这些人抽筋拔骨的念头。

火蛇，也随她意愿而动，带着血的白骨经脉堆在尸体上方，有些经络还在抽搐跳动，最终滑落到最下方被掩埋。

腥锈气腐蚀着肺腑，那些印着钟晴面孔的相片，连一点灰都没留下。

看过……这些东西的人……都得死……柯睐銀揽

“蒋拂衣！！”

带着颤音的吼叫从背后响起，蒋拂衣愣愣回眸，额前的刘海被气浪吹拂，露出她左眼上宛若玫瑰形的暗红色斑。

钟晴捏着绷带和止血物品站在不远处紧抿着唇，闻见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时，脸色骤然一变。

她忍着心底反胃，颤着手指一步步靠近状态不同寻常的蒋拂衣，几次压下堵到喉口的食物，将视线聚焦到蒋拂衣眼中。

“那不是我。”

她的话很轻，轻到仿佛一阵风吹拂，却轻易稳定住蒋拂衣心神。

“我、我不知道我的脸是怎么出现在上面的，但那绝不会是我，蒋拂衣，你看……”

钟晴扯开高领，一大块烧伤疤痕凹凸丑陋，甚至还在往下蔓延，和相片上拥有光滑皮肤的人绝不是同一个。

蒋拂衣眸光猛颤，缠绕在她身边的火焰顷刻间消散，她踉跄着后退，又垂下头喃喃自语：“烧、烧伤……火……”

“蒋拂衣。”

“我早就不疼了。”

脸颊被钟晴轻轻捧住，蒋拂衣愣愣回看过去，第一次从钟晴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眼角的暗红色斑也在那一刻深深刺痛心脏，蒋拂衣慌乱偏头，却被钟晴一把稳住，那只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