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年轻气盛最爱抱团，但这也不是他们能够恃强凌弱的理由。

不管是半路被带偏还是本心就险恶。

也无法掩盖他们所做所为是错误的事实。

裴言越想越气，剑气也不散了，召出几道负雪分影对着那几个因为“剑说话”的冲击还没回过神的外门弟子一通暴揍。

殷不辞愣愣盯着那些打得外门弟子鬼哭狼嚎、四下逃窜的身影，又抬眸将视线落在悬在身前的雪白长剑上。

这剑不似寻常规格，剑身上的锐利尖角看着能轻易将人戳成窟窿眼。

他在记忆里翻找几息，才搞明白这剑的身份，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妖骨灵剑，怎么会从他手腕上冒出来？

他一直以为腕间那雪色菱形印记是生来就有的，负雪今日不仅忽然出现，还开口帮他……出气？

它是生了剑灵？有了自主意识？

裴言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陌生，心下默然微叹。

灵盅强行与殷不辞融合，是天道所为，而其创造的幻域境里，殷不辞的记忆中也自然不会有他这个降临者的存在。

他用神识查看了被分影揍得摊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几名外门弟子，才微微凑近殷不辞，却被他警惕躲开。

……因为他如今是剑，所以没有心灵感应了吗？

裴言很快调整好情绪，轻声开口：“别怕，吾……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信任何……东西。”

殷不辞抹了把唇边的血珠，撑着身体起来，只给裴言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他越走越远，裴言却被他身上蔓延出来和负雪相连的一道闪现的半透明锁链震在原地。壳鶆姻蘫

那锁链，绝不是负雪和他的契约。

回过神后，裴言感应着殷不辞的方位，转瞬来到他身边悬立，感受到他的排斥，又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身后。

走在前方的殷不辞蹙眉，忍着体内翻涌的疼痛，忽略掉身后的小尾巴，提气往住处奔走。

直到一个布满青苔的山洞映入眼帘，裴言顿住，负雪剑身微微上仰，又感受到一阵血腥气从山洞中散出。

意念微动，裴言从负雪剑身上刮落一捧白粉，又用叶片包好转移至山洞内处理伤势的殷不辞身边。

负雪是用蛟龙尾骨制成，自然保留了蛟骨百病可医、百伤可愈的特性。

“这是疗伤的药粉，敷在伤口处，很快便会见效。”

裴言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殷不辞蹙眉盯着那个深色的叶包，又听那声音响起：“我绝不会害你。”

这次不像之前那般从容，却凿凿有力。

鬼使神差下，殷不辞伸手将叶包打开，细腻的白粉看着一碰就散，却安安稳稳的堆在那，仿佛重量并不如他所见那般。

殷不辞用指尖轻轻捻了一点，立即感受到一股润薄的舒缓凉意蔓延开，明明没碰到伤口，却觉得疼意消退了许多。

“……”

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

殷不辞心中不解，手上却沾着白粉抹到伤口处，瞬间便见到还在渗血的破裂口在加速愈合，直至长出一块粉嫩的新生皮肉。

这哪是疗伤的药粉，应当是什么天材地宝吧……

山洞中散出的血腥气越来越淡，裴言用神识窥探到殷不辞犹豫不决的一幕，而后见到他盯着药粉看了半响，才“扣扣搜搜”以最少份量治疗着伤口。

裴言知道他是想还给自己，当即制止他的念头，“既然送给你，那便都是你的。”

殷不辞抬眸盯着发白的洞口，从那耀眼日光里根本看不出里面悬立着一柄绝世灵剑。

何况这灵剑，还生了剑灵。

古往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