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辛眯了眯眼，显然没想过殷不辞会这样呛他，但下一刻就扯过殷不辞往后一推，足尖蓄力朝贺正青冲过去。

“伏辛！”

联珠软鞭缠在贺正青的灵剑上，被割开一道小口，贺正青对于他自投罗网的举动总算是缓了脸色。

阵法光芒顷刻迸射，殷不辞瞳孔骤缩，彻骨的凉意让体内的魔气猛地爆发，小绿目瞪口呆抓着他的头发在魔气生荡的狂风里飘摇。

与此同时，沉渊域也有一道玄光冲天而起。

白纱覆面的灵欢欣喜睁开双眼，施展她的天赋，用尽全力切开空间裂缝，将禁山上即将被贺正青带走的伏辛，和半魔化的殷不辞一同吸进裂缝中。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贺正青脚下的阵法徒然溃散，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下一刻，一道带着杀意的威压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压制在地。

他艰难抬首，就见一个蛇尾人身的妖族悬空而立，额前蛇纹明明灭灭，俊美的面容如雪，却看他犹如死人。

“你伤了吾妻。”

这是……青衍尊。

贺正青骨头都快被威压震碎，又咳出一滩血。

刺鼻的血腥气让裴言稍稍清醒了些，他压制体内暴躁的气息，沉下心感受着殷不辞和伏辛方位。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那双漠然的瞳眸，抬手看着腕间的莲花形咒文，运转灵力，将禁锢原主近万年的束缚寸寸崩裂。

无形气波荡出，天衍宗宗主和各大长老顷刻而至，宗主见到地上被压制得快魂归九天的贺正青，连忙开口：“尊上！不知小徒做错什么扰您不悦，我代他向您赔罪，恳请您……”

“吾要他死，你也能代？”

宗主从没和这位传闻中的镇宗妖兽接触过，闻言也是一哽，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再抬首时又是满脸诚恳的笑意。

“尊上若必须要取小徒性命，我身为师长，自是以身作则。”

裴言眸光落到他看不出真伪的表情上，语调冷冽：“以身作则。你料定吾还能像以往那般任由你们摆布，是吧。”

……

沉渊域，殷不辞和伏辛恍惚清醒，就发觉自己到了个没有灵气的地方，周遭都是贴地而行的魔气。

“欢迎回家，两位……哥哥。”

两人面前出现一名白裙飘然白纱覆面的清丽少女，露出的眉眼弯弯带笑，却是十分真诚。

殷不辞蹙眉盯着她，与身旁的伏辛对视一眼，自然读懂对方眼中的古怪。

这世间，居然还有一位魔源体。

灵欢没有他们俩之间的共享感知，瞧见两人眼中的讶然，微微笑道：“我名灵欢。两位哥哥勿怪，事态紧急，不得已强行召你们回归。我们魔族存世艰难，虽被封印在这沉渊域中，却也另得一处生机。”

殷不辞听着身体忽然一颤，猛地盯住灵欢，“你说，这里是沉渊域？那我们还能回到修真界吗？”

“是沉渊域。”灵欢顿了顿，扬起一抹歉意，“我力量有限，此番打开空间裂缝，至少得修养十余年才能再次尝试。”

伏辛也蹙了眉，他知道殷不辞心底想着裴言，他又何尝不是。

见两人面容有异，灵欢沉思片刻，召出一面半人高的玄镜出来。

“此镜名为‘昭意’，两位哥哥若有牵挂之人，可在心中感受那人，镜面会同步显现那人现状，也可回溯一个时辰内的情景。但无法直接沟通，只能借此慰籍相思，万分抱歉。”

她动不动就道歉，让殷不辞和伏辛略微不自在，心底却想着裴言，玄镜镜面波动两瞬，浮现出一道让两人瞳孔缩紧的画面。

镜面显露出的，是裴言阖眸不知生死，半兽身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被锁妖链束缚双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