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放。”

殷不辞：“……”

识海里恍若风雨欲袭，他艰难喘了口气，又被裴言抱紧身体压在岸边白色的鹅卵石上，胯下用力往他身体里顶了顶。

“呃啊……不……出去……唔唔”

殷不辞从那点记忆中接收到裴言对自己的偏爱，心里更是慌乱如麻，身体里被异物强势顶弄的感觉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从来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为何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对他这般好的青衍尊……

“阿殷……有吾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

青衍尊……怎么会知道他的荒谬人生……

修真界奇事不绝，却从来没有过像他这般回归到过去的事例，过去已成定局，未来又如何能够更改……

命运于他，向来不公。

还是说，他死前对天道的质问，才换得这次重来……

裴言为数不多的灵魂力量在急剧减少，他猛地松开堵住殷不辞的唇，朝一旁咳出一滩血，眼中的赤色才逐渐淡去。

额前蛇纹逐渐显现，尖细的蛇瞳缓缓向两侧扩散，变成一对透着润光的琉璃眼。

殷不辞后背硌着那些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所产生的不适，远远比不上他见到那双美玉般的眼眸中坠落水光的场面。

“……阿殷，你受了许多苦吧。”

……

心脏被坠落下来水珠砸中，殷不辞慌乱想要从裴言身下脱身，又被身体里那根硬挺的东西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不是你的阿殷！”

酸胀感自心底蔓延，殷不辞吼出这句话就猛地闭上双眼，他能感受到现在这具身体的弱小，弱到任何人想要他死，他都无法拯救自己。

攥在鹅卵石上的双手，在冰冷面庞上感受到轻柔抚摸时骤然用力到发白。

他明明已经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温柔……

“于吾，你就是你，无论哪个时段的你，都很重要。”

“……你是谁？”

殷不辞沙哑出声，却仍旧不敢睁眼。

他太害怕了，害怕这一切都是他死前的幻象，再睁眼，又是那群伪君子安然施暴的脸。

灵魂里的剧痛让裴言那双眼瞳赤墨两色反复交替，他抚上殷不辞颤抖的眼帘，嗓音缱绻到殷不辞强撑的坚韧徒然溃散。

“吾是为你而来，是这世间愿意付出一切去爱你之人。”

殷不辞死死咬紧牙关不吭声。

……他没有勇气面对。

……却又心向往之。

“阿殷，吾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踏过吾尸体的话说着毫无意义，那种结局是言明吾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也没资格守护在你左右”

余下的话，都被殷不辞颤抖着用唇堵住。

他欺骗不了自己，无论是记忆里还是眼下，他都是对这样近乎完美的人一见钟情，同样也盖不住那道来自灵魂里的共鸣。

他不否认他是懦弱，但如果这就是天道给他的补偿，他不想就此错过……

没人不渴望这份毫无保留的爱意。

裴言望着他发红的眼周，感受着唇上急切又慌乱的吻，只犹豫一瞬，就让赤色再度侵染瞳孔。

精神暴动下，能够牵引的灵气更快更多，为了修复他的灵魂，必须得稳住心神，留住意识。

殷不辞感受到裴言紊乱的气息时骤然记起自己打伤他的那一掌，心下也悔恨交加，睁眼却又见到裴言额前的蛇纹明明灭灭，好似在经历什么煎熬之事。

“……对不起，我、我……”

肩膀被人轻轻抓住，殷不辞乌色的瞳孔微颤，撞进一双微微透红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