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那双赤红眼瞳与他遥遥相望，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往下淌血的手猛地捏爆那颗心脏，又随意甩在一旁。

裴言喉间也溢出一股铁锈味，他骤然停下脚步，脑海里钝痛无比。

……不是……那不是……

“敢做，却不敢承认？”

裴言瞳孔一缩，唇间溢出丝丝血迹，视线往上定格在那张布满空寂之色的面庞上。

除去那双赤色的眼瞳，所有地方，都与他一模一样……

“……你做了什么？”

裴言挑目望去，红，没有尽头的红。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犹如刚才面前之人的举动，下一秒就要被捏爆了般。

“做了什么？是人间炼狱啊，你亲手造成的，除了你无人生还的世界。”

……

“宝贝？！你还好吗？”

裴言脸上冷汗涔涔，猛地蜷起身体捂住自己心腔，心脏跳动起来的举动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刺痛侵蚀着他的灵魂。

“易秋郭！”

一团乳白色的光晕包裹住裴言，却无法缓解他灵魂上的疼痛。

“哥哥……”

朗逸连忙拉住他的手，满眼心疼的抚上的的面庞，“宝贝，我在，我在这。”

但他很快见到裴言那双灰色的眼瞳里溢出两道清透的泪痕。

“……你们先出去。”

景遂拉住满脸内疚觉得自己没用的易秋郭出门，朗逸才红着眼眶吻上裴言流泪的眼瞳，“宝贝……是太疼了吗？”

裴言紧紧抓住朗逸的手，苍白的唇轻启，阐述着一件让他无法安定的事：“哥哥……我杀了人……杀了好多人……”

……

朗逸呼吸一滞，翻上床抱住裴言颤抖的身体，轻轻摸着他发凉的背脊。

“……宝贝，这是末世，为了自保杀人……也没什么的……”

裴言没再说话，他无法告诉朗逸，他不是为了自保而杀人。

他是疯了，杀了满世界的人。

他甚至无法确认，降临成为朗逸的人，是不是曾经也……葬命于他手……

记忆中的场景，让他害怕了。

“宝贝？你怎么发烧了？！”

裴言脑袋昏沉无比，双眼微阖，轻轻将瞳孔掩盖。

……

【天洲共主，漏洞组第八席执行官大人的灵魂遭受不明原因震荡，是否需要强行召回？】

从0740那颗镂空白球中发出的，是不同以往的沉稳语调，系统空间中沉寂一瞬，才传来江循的声音。

“无须，让他自己受着。”

0740依言切断了连接天洲的通讯信号，体内的三颗晶莹碎片安静漂浮着，宛若三颗璀璨繁星。

……

裴言病得突然，易秋郭连带着请来的易成霜的治愈系异能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朗逸受挫无比，只能守着他寸步不离。

他摸着裴言发烫的病容，良久才传来一声轻叹：“宝贝……你睡了一天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

朗逸仰头呼出一口气，掖了裴言身上的薄被，重新替换了湿毛巾在他额头上。

“朗逸，基地中心有通报，需要所有异能者到场，你……”

景遂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朗逸眉头微蹙，看了眼裴言沉睡的面容，起身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数条尖端泛着蓝光的藤蔓从朗逸离开后悄然出现在房间中，往床上气息混浊的裴言爬去。

裴言是在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中被迫清醒的，感知到在身上蔓延捆绑住自己的藤蔓，裴言的精神力释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