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我爸把我妈带去哪了?”
我哥沉默了半晌,还是回答了我。
他说,“……精神病院。”
“……”我一时哑然,心想我哥难不成真能洞悉我的想法。
我想要说什么,我哥打断了我。
“别想了,这些都不是你要担心的。”他像小时候那样垂着眼,认真地握住我的输液管,用他的体温帮我暖热它,“你只需要好好养病,不需要担心别的,你吸了太多烟,医生说了你不能说话,不然对嗓子不好。”
“妈已经不那么正常了,她太偏执了,否则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关在屋子里那么长时间。她需要治病,去精神病院对她来说是正确的,不需要魔化那里。而且有爸陪着她,不用担心。”
“那你……”
“别说话了。”他捂住了我的嘴。
我眨眨眼睛,用输液的那只手去掰他的手,因为这样他不敢用力动我,只能任我把他捂住我的嘴的手掰开。
“那你会……”
他执迷不悟地用手又捂我的嘴巴。
我也执迷不悟地掰开他的手然后问他,“那你会陪着我吗,哥……唔!”
我哥堵住了我的嘴,用他的。
闭眼之前,眼前是他放大的脸。
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一触即分。
但我仍然懵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我,问我,“还说不说话?”
我真懵了。
我傻乎乎地点头,又想起来他问的是什么,忙不迭地摇头。
“知道就好。”
他摸了一把我的头。
他脸有点红,夕阳照的,大概。
三观不正
第45章 四十五
我在医院其实没待多久。
烧伤只有手臂上有,面积不大,医生说是浅二度,可以不留疤;呼吸道烧伤也不是很严重,只是交代我不要说话,并且告诫了我哥,让他看着我。
但是写字实在太麻烦了,有时候我会偷偷说,当然是背着我哥的时候。
杨止来看过我几次,带着宋可艺,在他高考完之后。
他先是震惊我居然险象环生从意外着火的房子里逃了出来,又震惊大家还干了这种救人性命的大事出来,絮絮叨叨地让我给他讲细节,我写得手都麻了,他还不满足。
我撂挑子不写了,哑着嗓子问他,“你怎么会让宋可艺也来?她不是还没考试吗?”
让她冒这个风险,我其实觉得很对不起她。
但是有杨止这个氛围破坏者在,我感谢的话往往写了一半他就要拿过去看,一边看一边对着宋可艺朗读,夸奖我写得真有水平。弄得我脸都羞得通红,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而且他的羞耻攻击是无差别攻击,他夸完我还要夸宋可艺做得好,挽救无辜少年生命,争做优秀见义勇为青年,弄得我和宋可艺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等等等,嘘嘘嘘。”杨止把手指竖在嘴上示意我别说话,“你就别担心她什么考试不考试的了,她保送了。现在在提前上高中的课呢。”他侧过身让我看见正从门边走过来的我哥,“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现在声音像唐老鸭。”
“……”
“他又偷偷说话?”我哥问杨止。
我眨了眨眼睛,缩起身子,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杨止耸耸肩膀,拉着宋可艺火速撤离,临走时候还要火上浇油地跟我哥说,怎么他说的话我都敢不听了,让他好好管管我。
一点也不讲义气。
但我又想到杨止其实是我哥的朋友,他替我哥看着我,对我哥来说是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