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帮我换睡衣。
我的睡衣凌乱地散在枕头边。
但我通常会把睡衣搭在我的椅背上,这样比较方便换。
他动过了,他把我放到床上之后把我的睡衣也从椅背上挪到了床上,但是他最后没有帮我换。
真好笑,为什么呢,哥。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去翻床头柜里的药箱。
药箱的盖子盖得很紧,打开的时候费了点力,看不出是否被动过。
但是无所谓,我自己可以上药。
我把药涂在红肿的淤痕上,昨天我以为血肉模糊的地方并没有破皮,但是青紫一片,看着有些吓人,手覆上去透着颇高的温度。
我不心疼地涂着药,直到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才终于把药箱盖好,把校服套在身上。
穿到校服外套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套套上了,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会很热,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身上的伤。那会引起无端的猜测,没有必要。
把肿胀的双脚塞进运动鞋里的时候,冷汗又落了下来,我蹲下身,把鞋带松了松。
一路上都走得很慢,等我一步步挪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
班主任问我今天怎么来晚了,我说我发烧了。
事实上我的脸确实很红,在洗漱的时候我看见了,双颊泛起潮红,眼睛也哭肿了,我把凉水捧在手里把眼睛埋进去,重复了几次才感觉到好了些。
班主任不疑有他,甚至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把手背贴在我的脸颊上量了量温度。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让颈侧的那道肿痕藏进校服外套的领子里。
“好像是有点热。”他说,“要不要回家?”
“不用老师。”我摇摇头,“没什么事。”
“真的?”他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朝班里招了招手,说,“班长出来一下。”
“你带他去医务室看看,把他带过去你就回来上课,让医生给他量个体温,看看有没有事。”
“哦,好。”
“走吧,你扶着我点。”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猝不及防被碰到伤处,痛得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哪儿疼?”
“没有……不疼。”我跟着他的脚步往医务室走,一路再无话。
医务室里很空,只有一个很年轻的医生在写着病历,我走进去,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
“坐。”她没有停下写字的笔,随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床。
我坐在上面,等她写完了病历,戴上口罩,向我走过来。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发烧。”
“量一下体温吧,外套脱了。”
“能不能不脱衣服?”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指了指体温计,“我可以含着。”
“不能。这样你让别人怎么用?”她很断然地拒绝了我,朝我挥挥手示意我快点。
我咬了咬下唇,去拉校服的拉链,她颇有些不耐烦地接手过我的衣服,在拉链拉开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顿。
“你自己没感觉?”
“……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去,才知道她在说什么,因为闷热和摩擦,脖颈处薄薄的皮肉渗血了,衣领浸出了一小片暗红色,但我身上没有什么不难受的地方,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
“先量体温,一会儿我帮你处理一下。”
“好。”
她抬起我的胳膊,帮我把温度计安置好,我猜测她一定看到了我受伤的地方,因为她握着我胳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五分钟,到时间叫我。”她坐回椅子上,这回没有再继续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