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地开口道,“哥,你醒着吗?”
“嗯?”他的声音带着些茫然,是人在迷迷糊糊之中在睡梦中被叫醒的状态,我没有戳穿他。
“怎么了?”他问。
“哥,我睡不着。”
平常我跟他说我睡不着的时候,他会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一下一下地拍我的背,哄我睡觉,但是今天他没有,甚至还隐蔽地往旁边挪了挪,像一个面对几十个美女仍然坚贞不屈抵死不从的唐僧。
我被我自己奇怪的比喻弄得有点想笑,但是我没笑出来,笑了会更奇怪。
他今天反常得有点超过了,虽然这些小细节在别人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我很了解我哥,且愿意把他的一切纳入我的研究范围。
我自认为他的反常已经到达了我可以质问他的地步,于是我鼓起勇气的自爆也因而有了反击的筹码,变得合乎情理且堂而皇之。
“哥。”我叫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找杨止吗?”
“你最后都会跟我讲的。”他的意思是不管他好不好奇,问不问我,我最终都会说出来的。我是那么廉价的人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的。
我在他面前是开屏的孔雀,藏不住事情。
令人惋惜。
我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需要一个小白帮我也吹吹
第20章 二十
“白予清,”我伸长了胳膊,越过他的身体从床头柜的桌垫下面掏出我的钱,“你要当我时予晏的保镖,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像今天那样英勇地跳出来救我,听见没有?”
“这个,保护费!”
我伸到被窝里摸到他的手,颇有仪式感地把钱“啪”地拍在他的手心。
“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举起来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我。
“什么保护费?保护费是这个意思吗?那不是小混混跟勒索的说辞吗?”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你去找杨止,就是为了这件事?想通过他把钱给我?为什么?杨止跟你说什么了?说我过得不好?”
我点头,我果然什么也瞒不住他。我说我了解他,他其实也很了解我。
“你原本准备让他怎么跟我说?说是他给我的?”
“没有,我想让他帮忙打到你饭卡里的。”
“然后装作是爸妈打的?”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聪明,我开始嫉妒我爸妈为什么没有给我生一个这样的脑子。
我郁闷地回答,声音蒙在被子里面闷闷的,“嗯。”
“那你最后怎么自己给我了?”
是因为杨止拒绝我了?是也不是,但我不想这样回答。
“你听好了白予清,是因为我是对你最好的人,不是我爸妈,也不是杨止,是我。我不想让你觉得是他们给你的,我要让你记好了,这是我给你的,是对你最好的人给你的,白予清。”
我觉得我说这番话的气势可以去做演讲比赛,我从来没有敢跟我哥这么说过话。哦,不只是我哥,是跟任何人都没有这么说过话。
我说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怕了,我以为他会骂我一顿,或者像是白天那样打我一顿,想到这里我安分下来的手心又似乎在隐隐作痛。我紧张地抿着唇看他。
然而我哥只是顿了顿,轻笑了一声,说,“没大没小,叫哥。”
我感觉在他眼里我一定像是个刚拿到骨头的小狗崽一样在宣示主权。
“哥。”但我很认真,“你记住了没有?”
“知道了。”
他把钱重新放在桌垫底下。
“快睡吧,真的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