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刚刚失去唯一儿子的妈妈,又有谁能忍心苛责她呢?
在单雅的身边,正有一名女民警蹲着劝说着些什么,可是单雅依旧无动于衷。
单雅的旁边有一个水缸,是积攒雨水用的。水缸大约八十厘米的直径,有一米高,水缸内有四分之三的水量,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落叶和一些小虫子的尸体,缸周似乎还有一些青苔,显然是存放得久了。但总体看来,水并不肮脏,还能勉强看得见缸底。
林涛走到缸边,用相机拍摄水缸的状态,并尽可能保证不将单雅拍摄入画。
踏板上方院落中央的晾衣绳上,挂着数件衣服,沿着踏板进入屋内,必须要弓着腰行走。衣服刮在脸上,能感觉到这些棉质的衣物已经完全干透了。
我沿着勘查踏板走到了一楼屋内,屋门旁边放着一个连着线的小机器,不知道是何用处,我指了指机器,看着陈诗羽。陈诗羽此时正皱着眉头,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余光瞥见门外那伤心的母亲。见我这么一指,赶紧拿起胸前的相机拍照。
整个一楼显得非常正常,干净而整洁,完全看不出这是一起凶杀案件现场。
“地面情况不太好,估计提取足迹的可能性……”我对刚刚走进来的林涛说。
“几乎没有。”林涛看了看地面,补充道。
“那就只有指望楼上了。”我指了指楼上,心想凶手主要翻动的地点是在二楼,可能在二楼会留下更多的痕迹吧。
“你有没有闻到烧胶皮的味道?”大宝此时缩了缩鼻子。
我抬眼望去,透过屋子的窗户,我看到房屋的后面在夜幕之中,似乎有火光在跳动。
“现场就交给你了,我们一会儿去殡仪馆等着,等着单雅同意把尸体交给我们,我们就开始尸检。二楼我们就不去了,去了也没用。”我对林涛说完,招了招手,带着其他人穿过房屋的后门,来到了屋后。
屋后没有院子,直接面对着村村通公路。公路的对面,是一幢显然废弃了很久的平房,而火光正是从废弃平房的门口释放出来的。
我走出路边围着的警戒带,脱掉了勘查装备,走到了火堆的旁边。
火堆的旁边,是一个30来岁的男人,正在往火堆里一件一件地扔婴儿的衣物。显然,这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叶强。
“这是我家的老房子,也算是振森的祖宅吧。他走了,肯定会来这里,所以,我把他的衣服都在这里烧给他。”叶强感觉到我们站在他的背后,也没有回头,只是一个人幽幽地说道。在夜幕下,在夜风中,他的话让我们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2
我们在森原市殡仪馆等到了晚上九点,才看到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飞驰而来,后面跟着一辆闪着黄灯的殡仪馆运尸车。
派出所所长跳下车来,一脸愧疚地说:“我们工作不力,总算是把尸体运过来了。”
我见所长愁眉苦脸,知道他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于是摇了摇头,说:“没事,所长你先忙,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好的,好的。”所长说,“我们钱局长亲自担任专案组长了,让我们派出所在天亮之前梳理出所有周边有前科劣迹的人员,并拿到这些前科劣迹人员的生物检材信息。我们所就六个正式民警,六个辅警,也不知道通宵能不能做完。”
现在的省厅有省厅民警联系基层派出所的制度,我们省厅的民警每年要花三天时间去自己的联系点跟班作业,体验基层疾苦。所以我知道全省很多农村派出所都是一个民警管一万人的现状,整个派出所两班倒。所谓的两班倒,就是全所民警和辅警分为两组,工作时间全体在岗,休息时间保证有一组人在岗。再简单点说,就是派出所每个民警每个月有26个白天和15个通宵在派出所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