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还在。”陈诗羽说。
“很奇怪。”我端详着单反相机,说,“这台相机的镜头和机身之间是硬性断裂的,显然不是摔坏的,而是钝器打击,这和我们的分析、牛角上的痕迹是吻合的。但有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击打单反相机?泄愤吗?”
“泄愤应该是对尸体泄愤啊。”大宝说。
“除了泄愤,那就是破坏了。”我说。
“破坏相机做什么?”陈诗羽见自己的相机和这台相机品牌一致,内存卡是可以互用的,于是一边将内存卡塞进自己的机器里,一边不解地问道。
“她怕自己的照片留在相机里,所以对相机进行了破坏。”我猜测道,“她可能并不知道数码相机的资料是储存在内存卡里的,所以不懂得去破坏卡。”
“这个太好笑了。”大宝哈哈大笑。
“有东西吗?”我转头问陈诗羽。
陈诗羽说:“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对着这个园区大门拍摄的试镜照片,另一张太模糊了。”
程子砚探头去看,说:“哦,这是因为相机抖动导致的图片模糊,没什么希望能处理清晰的。”
“这是什么啊?红红绿绿的。”大宝也凑过头看照片。
“你看啊,这个轮廓,应该是人体的一侧,从肩膀到胯部。红色的上衣,绿色的长裤或者是裙子。哦,这黄色的,应该是头发。”程子砚指着相机的显示屏,说。
“这可够扎眼的啊。”林涛插话道,“对了,照片上不是有日期吗?周边没有监控,但附近总有有监控的地方吧!”
“是了。”我点头说,“这么明显的衣着特征和发色特征,按照照片上时间来寻找,总是有机会找得到吧?她接触死者的时候,没有被监控拍到,但是途经其他的地方,总会被拍到吧?”
“对哦,我都没有想到。”程子砚兴奋地说,“我现在就去视频侦查支队。”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上了开回龙番的车。
“六十岁!”大宝看着破案的报告,说,“这么大岁数,怪不得连数码相机这种东西都不知道。”
“我的关注点倒是,六十岁,大红衣服、绿裤子,黄头发,可够潮的啊。”韩亮一边笑着一边开车。
“六十岁,长期单身生活。说是为了自己的六十大寿,找了摄影师去拍写真。”我说,“所以穿上了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吧。”
“拍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因为摄影师说她摆的姿势不好看,就发生口角继而厮打了,这老太太真够暴躁的。”林涛说,“据说这人平时就很暴躁,邻居都怕她,但是精神病医生说她这不是精神病。”
“当然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作案之后,还会就近找隐蔽地点藏匿尸体,还会藏匿相机这样的关键物证,这怎么会是精神病人作案呢?”我耸了耸肩膀,说,“唐果真是倒霉,一个女孩子来城里打工,有多不容易啊,碰上个这样的人,就这样丢了性命。”
“一个靠自己的能力独自闯荡世界的女孩,却因为这么荒诞的一个理由而死。实在太可惜了。”陈诗羽悠悠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过这对我们也是个提醒。”我说,“对于考虑自产自销的案件,要加倍给予关注,更仔细地寻找证据和梳理证据链,千万不能有错。不然,这个意外死亡的王三强,岂不是真的成了冤大头?死人也一样有名誉、有尊严,而法医就是要维护这种名誉和尊严。”
“你还别说,说不准这个王三强也是个受害者。”大宝说,“大多数被鱼刺卡喉者不会危及生命,这个王三强看起来被卡了好几天了,为什么这一天突然致命?我觉得会不会是他发现了床底的尸体?过度惊吓,呼吸加重,有可能导致鱼刺刺入得更深呢。”
“现在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