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的都有,从知识层面的清谈到艺术家特有的神经质讨论,甚至有几个人听起来像是记者,没有邀请函但是想混进宅邸,毕竟上将难得举办沙龙,如果能够有幸列席,足以掌握接下来一整年慕德兰的艺术风向
车门突然被人打开。
艾西礼睁开眼。
后座上坐着个画家打扮的少年,戴一顶贝雷帽,帽子下满头金棕色的卷毛,他和艾西礼在后视镜中对视,有些窘迫又可爱地笑了起来:“这位先生,坐坐你的车呗?”
艾西礼明了,这也是没有邀请函想混进去的,估计误把他当成了受邀的宾客。有的客人在沙龙中有特权,可以带一两名同伴。
“抱歉。”艾西礼道:“我也没有邀请函。”
“我就知道!”那少年一拍巴掌,发出“哈”的一声,“我特意挑了你的车!我想着你这车也太破了,一看就不是有钱人,估计也是个外省来的”
艾西礼:“你来自外省?”
“对对,我来自费尔斯堡。”少年误把艾西礼当成了和自己一样想要混进沙龙的客人,立刻卸了紧张和窘迫,变得游刃有余起来,“上将的客厅可真难进,我在慕德兰打听了半个多月,怎么也搞不到邀请函,不过酒吧里有人说可以试试混进去,希特大师成名前也是通过扮作送酒的货商才混进沙龙,他把自己的作品画在酒瓶上,最后吸引了上将的注意……”
少年一看就是平民出身,谈吐中带着费尔斯堡的口音,估计年纪不大,顶多十三六岁,眼神纯真又富有激情,当然,还有点小偷式的浪漫“要我说,实在进不去客厅,能去酒窖看看也挺好,顺两瓶上将的藏酒出来估计也是一笔横财。”
“好想法。”艾西礼表示赞同。
“是吧!”少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自来熟地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过的素描纸,在方向盘上摊开,“我在庄园外边闲逛了好几天,把整个建筑的剖面图画了出来。”他说着指向其中的一处,“我觉得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酒窖。”
他说着又在纸上打了个圈,“这个地方有个侧门,从这里进,应该是通往酒窖的最短路线。”
艾西礼看了片刻,对方的素描功底显然很强,建筑细节纤毫毕现,“这是你画的?”
“嘿嘿,不错吧。”少年挠了挠头,有点得意又有点腼腆。
“是很不错。”艾西礼点头,接着重新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走,我们去酒窖偷酒。”
他们非常顺利抵把车开进庄园,又从侧门进入宅邸,一路都没人阻拦,下车后少年压着嗓子惊奇道:“这位朋友,你看起来真的太自然了!一点也不像没有邀请函的!你看外头的侍者都不敢拦你!”
“这里的管家能辨认出艺术家的气质,而你确实是个画家。”艾西礼和他站在走廊上,“接下来该怎么走?”
“噢噢噢,我看看啊。”少年把画纸掏出来,“这是应该是次走廊,想去酒窖应该走这边”
少年还真领对了路,两人成功从酒窖中偷出两瓶拉尔图葡萄酒,还揣了两罐精酿啤酒塞在身上。酒窖不远处就是厨房,两人藏在门后,少年张望着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对艾西礼说:“等着啊。”
接着他就顺着墙边溜进了厨房里,再出来时居然穿了一身厨师的白色制服,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是刚刚出炉、刷了蜂蜜的烤鸡。
少年挺胸抬头地走出来,清清嗓子示意艾西礼跟上,两人就这么正大光明地一路走进了餐厅。
餐厅距离举办沙龙的客厅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能听得到人群的谈话声。少年四下看了看,然后关上餐厅的门,又反锁。
艾西礼:“你不去沙龙吗?”
“那个不急,先敬你一杯。”少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