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看着他俩,此刻也扬声道:“开船!”

伙计们一声连一声,船很快动了起来,林连雀闭上眼,听着耳边绵延不绝的吆喝,开船,开船,在广州水边,在江南茶道,在京师河口,在北疆海港,但凡风帆扬起处,总有这样的吆喝,它意味着满船的新茶与上好的丝绸,青瓷碗盛着碧螺春,碗盖一扣,清脆有声。

还有那万里波涛之外,朱雀栖息的坊市,没有脸皮的师长和他同样寡廉鲜耻的学生,一群人围着吃白肉火锅。

张灯结彩的大年夜,有人在市井烟火中回过头,朝他温和地笑了起来。

那人唤他:雀生。

“哎。”林连雀突然开口,对贺唳说:“你琴借我用用呗?*? 。”

贺唳没说话,直接把他的琴抱了过来,林连雀试了试弦,手有点抖,但他还是指间一勾,奏出一支曲调。

船已经行到了海上,逐渐看得到月亮,涛声里,林连雀突然唱道: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歌声戛然而止,有血开始从他的嘴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