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兰看着他慢慢放下的双手,和低垂下去的脑袋, 顿了一下还是道:“乖。”
“安安,我们做个小治疗好不好,”尽管不愿, 但苏沐川不得不开口,“只是……会有一些疼。”
原本还想苏沐川再安慰几句, 但安莫里一听见他后面那句话就拼命摇头, 眼泪争先恐后地流出,甚至挣扎着要逃脱出洛克兰的怀抱。
已经经受过一次外界残忍世界的洗礼的他, 现在对任何外在的痛苦都表现出极大的惊恐。
要不是洛克兰扶着他的腰部,安莫里可能已经又跑到哪个小角落里躲起来了。
洛克兰眉头紧拧, 看着怀里因挣扎不开而大声哭泣的安莫里, 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莫里其实性格很软、胆子很小, 虽然现在有些因心理创伤而有些情绪失控, 但只要洛克兰稍微说两句重话, 他肯定也会乖乖遵守。
洛克兰却不忍心在这种情况下还冷冰冰地凶他,只能无奈地道了句“听话”。
安莫里因苏沐川的话再次点燃了原来平息了许多的心中的恐惧,哭着不愿配合,三虫都一筹莫展。
“阁下,如果现在不开启精神海平复病症的话,他很有可能再面对外界任何事物,都会表现出像现在一样的恐惧,”见苏沐川眼中的心疼,艾肯叹了口气,补充道。
“安安,你开启了精神海之后就能去军团陪雌父了,还会学到很多本领,好不好?”苏沐川好话说尽。
但直到安莫里听到这句话才止住了嚎啕大哭,他脸上还挂着泪水,看了眼身旁的苏沐川,蒙了层水雾的眼睛中恐惧和抗拒消散了些许,多了一丝恍惚与迷茫。
“真的,到时候你可以天天陪雌父去军部,”苏沐川见好像有戏,认真地看着安莫里说道。
安莫里虽然不再哭得那么大声了,但眼泪却依旧像短线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他低头瘪着小嘴,好像是在思考。
在那段他刚出生不久的孤苦伶仃的日子里,他唯一能接触到的雌父也是很忙很忙,每次看到洛克兰推门出去,他都会放下手中一切东西,追到门口也想跟着雌父。
但他无论他怎么哭着求雌父,雌父却从未允许过他出门。
所以在他小小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和雌父一起出去别墅,让雌父陪着他,而不是独自面对空空的房间和百无聊赖的、唯一的玩具。
鼓着脸颊想了好一会儿,安莫里才喃喃道:“……疼吗?”
苏沐川轻轻揉了揉他已经哭花了的小脸,道:“会有一点疼,但雌父雄父都会陪着你的,好吗?”
“等你开启了精神海,我们就带你去你想玩的任何地方玩,而且你也会变得更厉害,”面对哭得那么伤心的安莫里,苏沐川有着两辈子以来最大的耐心。
安莫里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害怕地点了点头。
“乖~一会儿就好了,”艾肯摸出了两个黑色手环,轻柔地握住安莫里的小手,想要给他戴上。
安莫里看见那可怖的黑色,肉眼可见地在发抖,但还是乖乖伸出双手让艾肯给他戴上了。
纯黑冰冷的器具与他那肉乎乎的小手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艾肯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个折叠仪器,手指快速地在上面操作着。
等待的过程往往是最痛苦的。
安莫里对即将到来的疼痛非常害怕,一个劲儿地想往洛克兰怀里钻。
洛克兰也不再阻拦他,而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希望他能放松一些,不要那么紧张。
“准备好了吗?别害怕,就疼一小会儿,”艾肯再三确认仪器上的数字的正确性后,才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安慰小虫崽。
安莫里紧紧抓着洛克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