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为了节省时间, 从来不会给自己涂抹伤药。

“你先去换身衣服,”苏沐川转身就要去拿家用医药箱。

洛克兰则先轻轻地揉了揉安莫里的脑袋,看着他担心得快要哭了的表情, 生硬地安慰道:“我没事的,没有那么严重。”

多年以来, 他在战场受过的伤基本都是血肉模糊等级的, 从未有过比这伤轻的。

现下手腕这淤青于他而言,确实只是不足挂齿的一点儿小伤, 他完全没想过会被这么在乎。

苏沐川翻出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让已经换上了宽松家居服的洛克兰坐在了沙发上。

他揭开洛克兰的衣袖, 那重力打击造成的青紫近距离看来更加可怕, 伤重处甚至和手链上纯黑珠子的颜色近乎重合。

安莫里也满担忧地坐在了洛克兰身边, 再次看见伤处的他没忍住吸了口气。

苏沐川拧着眉头将手链取下来, 让洛克兰用另一只手拿着, 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清凉的药油,轻柔地涂抹在洛克兰的手腕上。

苏沐川余光瞥见了洛克兰小臂上一片很浅的青色,他估计那处刚受伤时应该与手腕上的伤一样严重,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洛克兰口中的“训练”会把他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了,不禁道:“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有了。”

“嗯?”

洛克兰的声音比较轻,又惯常地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苏沐川正专注于涂伤,一时之间竟没听清洛克兰说了什么。

“……”洛克兰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如果此时苏沐川抬头,就能看见他眼底的挣扎。

“……腿上也有伤。”

洛克兰看见眉头皱得更紧了的苏沐川,能明显感到他的不悦。

从前犯错后他还能跪下请求责罚,现在雄主不愿让他跪,也不愿让他主动请罚,他反而在惹了雄主不快后,因为没法弥补过错而感到有一丝不安。

“对不起……我方才欺瞒了雄主。”

本来应该跟个“请雄主责罚”的话被洛克兰生生截断,就显得更加僵硬又不讨喜了。

“嗯?”苏沐川这才有点反应过来,先前洛克兰说的应该是“没有”,但他还是对洛克兰突如其来的道歉有点懵。

听见苏沐川第二次反问的语气的洛克兰再度抿了抿唇,脸上冷清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凝固,他的眼中透露出丝缕不知所措。

不被允许请罚的他换了商量的语气道:“雄主,请责罚我吧,让我长个记性,从而下次不会再犯。”

欺骗在所有雄虫眼中都是大忌,因为这明显撼动了雄虫对雌虫的控制欲,没有一个雄虫能容忍来自自己雌君的谎言,尽管那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一句带过的话。

洛克兰宁愿受点痛,也不希望自己的雄主因此厌恶自己。

更何况他还没有遵守雄主早晨嘱托过的话,应是罪上加罪。

在他的认知里,他理应受罚。

苏沐川简直要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求罚语气给气笑了,下意识接话道:“你还想怎么被罚?”

“挨鞭子。”

洛克兰抬眼看了下苏沐川的脸色,声音没有起伏地补充道:“或者别的器具,兄长送的工具箱里就有。”

残留的羞耻心与自尊心的存在,使得他始终都不能将那些侵犯身体的工具诉之于口。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会再这么罚你了吗?”苏沐川耐心道,他觉得他俩之间还需要再次沟通,“我要是想罚你,还给你擦伤做什么?”

也许交流的次数多了,洛克兰就会慢慢忘记被已刻在骨子里的、所谓雌君理应遵守的法规。

“我犯了错总该要受罚的,”被迫像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