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雁听完，眼中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下去。

他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那、那怎么办…”

“我听人说藏区出了一个赤脚医生，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诊断，顾先生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可以去试一试。”

藏区。

云丹。

顾庭雁握紧了拳头，低声应了。

时不待人，他立刻定了入藏的火车票，连夜带着顾夫人离开了。

这一次入藏不像多年前，处处都需要节省。

顾夫人哪里吃过这种苦头，还没到西.藏就不知吐了多少次了。

更别说高原反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顾庭雁也是整日昏昏沉沉的模样。

好不容易下了火车，他四处打探那赤脚医生的下落。

终归医生有些名气，顾庭雁少花了些时间和精力。

他带着顾夫人来到了医生的家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前头的病人们连连道谢。

“真的太感谢您了医生，要不是您只怕我早就已经死了。”

“还有您身边这位小姐，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回去把门口的那棵树砍了之后我女儿的病也一下子就好了！”

“不用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

人群嘈杂，可顾庭雁却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猛地抬起头来，隔着人群与那身穿藏袍面带笑容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云丹…”

16

云丹没想过自己还会见到顾庭雁。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顾庭雁看上去有些狼狈，下巴上的胡渣不知多久没有刮了，身上的衣服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更别提他那个面子比天大的母亲，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顾庭雁的身上，脸色惨白，仿佛命不久矣的模样。

顾庭雁的眼眶泛红，脚步踉跄着走上前来，想要握住云丹的手。

但还没得逞，坐在一旁的瑞安便立刻伸手，挡住了顾庭雁的动作。

他皱眉上下打量了两眼，冷声道：

“看病就老老实实坐着，不看病就走，不要影响别人。”

瑞安话音刚落，便引起了其余人的赞同声。

“就是啊没见后面还排着队吗！”

“你自己不看病别影响我们！”

“赶紧赶紧！瑞安医生很忙的！”

顾庭雁被催促的不行，加上顾夫人又开始咳嗽起来，只能暂且压下了心中的兴奋。

“看，是我妈要看病。”

顾庭雁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

顾夫人坐在椅子上，仍旧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瑞安伸手把上了顾夫人的脉搏，眉头紧皱，一句话没说。

“怎么样？”

瑞安没有理会顾庭雁，看向了身旁的云丹。

云丹朝着他微微点头，下一秒，瑞安才轻声道：

“抱歉，你母亲的病，我治不了。”

希望破灭的痛苦让顾庭雁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治不了！你不是神医吗！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吗！为什么偏偏治不好我妈！”

顾夫人艰难睁开眼睛，看到云丹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

“呵，阿雁，你还没反应过来吗，不是他们治不好我。”

“是你的好云丹，压根不想治我。”

“什么医者仁心，全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