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儿子来到了精神病医院。

婆婆并没有拒绝我的见面要求，或者说精神失常的她并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她抱着一个洋娃娃，哄孩子般掀起自己的衣服，给洋娃娃喂奶道：

“小墨啊，你一定要乖乖长大啊！乖乖长大就能娶媳妇了。”

我将怀中的孩子缓缓递了过去道：

“婆婆，秦墨已经死了，但是小小墨还活着，你要不要抱抱他！他可是你的亲孙子！”

我刻意加重了“亲孙子”三个字。

婆婆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把目光撇向了我怀中的孩子。

可她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一把推开了我的孩子。

然后起身，飞快地跑到了角落里，蹲了下来。

我看得出她很害怕。

我手里的孩子也同样很害怕，被亲奶奶这般讨厌，他哇哇大哭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病房里。

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古怪。

但我并没有安抚他，只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婆婆身边道：

“我会养大他，然后每年都来看你。”

婆婆眼中的恐惧逐渐被绝望所代替。

她突然蹲在地上不动了。

逐渐涣散的瞳孔像是忘记了所有感官。

我看着她这幅样子，像是完成任务般，抱着孩子转身走了。

我走到精神病的大门外，再次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那个病房。

只是等我再次转身时，身后响起了巨大的坠楼声。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我没回头看，我知道是婆婆跳楼了。

早在秦墨自杀的那天，她就应该跟着去死的。

多活了这么多天，怎么算，她都是赚的。

李警官再次找到了我，这一次他的表情严肃许多：

“说说吧，你婆婆为什么自杀？”

“你别告诉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她分明是见完你之后自杀的！”

“而且，我们看过监控了，你对她说了什么，我们也全都通过唇语大师解读出来了。”

第七章

7

我没有说话，依旧沉默不语。

可李警官却有些失去耐心了：

“所有人都死了，你还想隐瞒真相到什么时候？”

是啊，所有该死的人都死了。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我思索片刻，妥协般地拿出了一本相册：“李警官你看看这个相册。”

李警官打开相册后，默默看了起来。

起初他以为这是我老公家的相册，但渐渐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爸妈他们和你老公一家是什么关系？”

他指着我公公年轻时候的全家福上的我爸爸道：“怎么你公公年轻时候的全家福上会有你爸妈呢？”

“我爸爸和我公公是亲兄弟，在他们的父母离婚后，就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了。”

“那你……”

他看着我，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我的公公是性瘾者。”

我平静地叙述道：“他年轻的时候，因为疾病发作，侮辱过几个女孩子，被判了十几年。出狱后，我老公和婆婆就帮他接了回来。”

“后来他的病情再度发作，他们就把我和公公关在了一起。”

长时间的精神刺激下，我变得精神不正常。

直到公公某天猝死，我突然就选择性地忘记了那段屈辱的记忆。

后来我就怀上了孩子。